跟從在芳若身邊的小宮女端著果盤子，在一邊插嘴道：“可不是實誠麼？傳聞祥朱紫都敢去她宮裡把皇上請走，害得福朱紫整三個月見不到皇上，她也奇特，見天兒笑，倒冇甚麼不歡暢的。”

浣碧吃緊道：“王爺好好的提甚麼太後胃口好不好的話，又何必當著我們的麵說。先前蜜斯又說到舌頭寡淡，奴婢這麼推斷著。”

玄清低一低頭，取了笛子在唇邊，緩緩吹了起來。我退開兩步，悄悄聽著，當時還年青，隻曉得曲子好，曲中的深意卻並不非常瞭然。待得現在明白了，方知曲中浩茫如潮流的愁緒，好景不常在、此身無處寄的悲慘。曲不便，情卻分歧了。

玄清但笑不語，似想說些甚麼，最後隻道：“貴嬪好自保重。”倉促分開了。

芳若方和緩了道：“娘娘有著身子，何必聽這些好不好的話呢。”

待得入秋的時候，我的身材更加粗笨了。氣候晴好的日子，芳若每天都來陪我至上林苑中走上一個時候散心，以便出產時有所助益。芳若顯是受過叮嚀，很少與我說外間的事，偶爾見我走的累了，亦隻冷靜陪我坐著，並未幾說話，而眼中的體貼和心疼倒是無所粉飾的。

我隻道：“好不好的事本身都做過，還怕聽聽麼？”

他臉上有溫潤的笑意，道：“剛從皇兄處過來，正要去看望太後。”他澹澹而笑：“來得倉促，未及給貴嬪奉上賀禮。”

我淺笑撣一撣袖口，道：“世態炎涼你不是第一次見地到，做甚麼如許動氣。幫我去把這些衣服收好吧。”

彷彿是一語成讖普通，正入迷，浣碧提示道：“蜜斯可該歸去了。小廚房做了南北杏川貝燉鷓鴣，這時吃最津潤不過了。”

芳若狠狠瞪了那小宮女一眼，道：“朱紫也是你能夠背後裡胡群情的麼？你下去，今後不準再上前服侍。”

回到棠梨宮中悄悄臥著歇息，浣碧在我身邊搖扇道：“不知是否奴婢多心，總感覺祺嬪小主應對蜜斯的模樣有些古怪。”

我心下明白，故作奇道：“咦？如何我不曉得王爺叮嚀了你的？”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奇特而悲憫的光芒，道：“貴嬪請便。”他仿若偶然對身邊的內監道：“傳聞太後春季氣燥冇有胃口，本王府裡常用銀耳枸杞燉湯來進補，等下命人從王府裡取了送去吧。”他的體貼含蓄得不露陳跡，我隻淡然遠立。

他會心，道：“娘娘喜好聽甚麼？小王以此為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