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去錦冷宮的路已經熟了。慕容世蘭單獨伸直在冷宮一角,衣衫整齊,容顏也不甚肮臟。
她斜視看我,冷酷道:“隨便,歸正我就要死了。”
她抬頭冷哼:“我就曉得,曹氏阿誰賤婢敢反咬我一口必然是你們教唆的,憑她那裡有阿誰狗膽!”
她嘿嘿一笑,似是自問:“皇上討厭我到如此境地麼?”說著清算好衣衫鬢髮,裙上佩著的一個錯絲白錦香囊尤其觸目,那股香氣,是“歡宜香”熟諳而濃烈的氣味,我討厭地蹙了蹙眉,下認識地退開兩步。她端方盤腿坐下,道:“你去請皇上的旨意來。”
我道:“你去罷。有甚麼動靜李公公他們就在外頭呢。”
我大笑點頭,步搖上垂下的瓔珞玎玲作響,半晌道:“你還真是知人不明。你幾次三番操縱溫儀帝姬爭寵,乃至不吝拿她性命開打趣,襄貴嬪是她生母,焉有不恨的事理,你覺得她恨你的心機是本日纔有的麼?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你早該曉得她有異心了。”
李長忙道:“娘娘自便,主子在外候著就是。”
我不覺得忤,笑道:“能親目睹你去西方極樂天下,怎能不算是大喪事呢。何況活著的村野婦人總比死了的人好些。”
她嘲笑,“你有甚麼好對勁的,不過是設想讒諂我!”她暴怒起來,“我從冇教唆過肅喜放火!”她喘氣:“他雖是我宮裡的人卻不是我的親信,我怎會如許去教唆他!”她狂怒之下,猱身就要撲上來掐住我的脖子。我也不避,在她將近靠近我的一頃刻,小連子反擰了她的雙手,將她抵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