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眉的女子“咯咯”一笑:“本宮是宮裡最都雅的‘麗貴嬪’呀,如何能被太陽曬著呢。”她詭秘的一笑:“皇上最喜好本宮身上如許白了。”
走了好久,纔到冷宮。推開門,稀有不清的藐小灰塵劈麵撲來,在淺金的日光下張牙舞爪地飛舞。在我眼裡,它們更像是無數女子積儲已久的怨氣,積聚了太多的痛苦和謾罵,像一個暗中無底的深淵一樣,讓人不寒而栗。陽光在這裡都是停滯的,陳舊的屋簷下滴答著殘留的雨水,氛圍中有淡淡的卻揮之不去的腐臭和潮濕的黴味。
大家都曬在太陽底下。我偶然轉頭,陰暗冇有日光暉映的角落裡隻剩下兩個女子一坐一臥在黴爛潮濕的稻草堆上,連日陰雨,那些稻草已經烏黑爛汙。那兩個女子衣衫襤褸陳舊,蓬頭垢麵。坐著的阿誰女子手邊有一盤尚未舔淨湯汁的魚骨,蒼蠅嗡嗡地飛旋著。她的麵前豎了一塊破了一角的鏡子,她細心用零散的麪粉謹慎翼翼地敷著臉和脖子,一點也不敢忽視,彷彿那是上好的胭脂水粉。敷完麪粉後雙手在稻草中摸索了半晌,如獲珍寶一樣取出了一支用火燒過的細木棒,一端燒成了烏黑的炭,恰是她用來描眉的寶貝。
一場霜降以後,氛圍中便有了酷寒的意味,特彆是晨起晚落的時分,薄棉錦衣也能夠上身了。一層秋雨一層涼,真恰是暮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