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貴嬪出聲道:“溫儀帝姬傳染風寒,曹容華要照顧她,以是本日冇能來向皇後存候。”
華妃本已又驚又怒,聽得史美人如許說,再按捺不住,幾個箭步過來,朝史美人怒喝道:“再胡說立即發落了你去冷宮!”口中氣勢實足,身材卻禁不住微微顫抖。華妃一回身指著麗貴嬪對身邊的內監喊道:“站著乾甚麼!還不給本宮把她從車下拖出來!”
眉莊忙得救道:“華妃娘娘恕罪。甄婉儀此番吃驚不小,實在是……”眉莊謹慎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實在是很多人都親目睹過,不得不謹慎啊。”
風嘩嘩地吹著樹響,有莫名的詭異,陵容與史美人不自發地靠近我和眉莊。我不安地瞧了一眼眉莊,忽聽得火線數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夜深人靜的永巷,直激得統統人毛骨悚然,四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上前去看個究竟,彷彿連頭皮也發麻了。
皇後在前,誰敢抱怨氣候急著回宮,都笑道:“可不是老天爺故意,見皇後鳳體病癒,頭風也不發了才降下這甘霖。”
隨後趕到的史美人見了麗貴嬪的情狀,頃刻變得麵無人色,幾個踉蹌一跌,背靠在宮牆上,惶恐地環顧四周,“她來了?!是不是她來了?!”
下過雨路滑難行,加上夜黑風大,一行人走的極慢。天氣如濃墨般沉沉欲墜,連永巷兩側的路燈看著也比平時暗淡很多。
皇後見話說的巧也不免歡暢,更加上了興趣與我們閒談。直到酉時三刻,雨方垂垂止了,世人才向皇後告彆各自散去。
史美人最信鬼神之說,不由得點頭道:“的確如此,傳聞有天早晨還把永巷裡一個小內監嚇得尿了褲子好幾天都起不來床。”
華妃眉心微微一跳,見一乾內監被眉莊埂在身後不能當即脫手,大是不耐煩:“事從權宜。麗貴嬪如此情狀恐汙了帝後清聽。等下再去回報也不遲。”見眉莊還是站立不退開,不由大是著惱,口氣也變得短促淩厲:“何況本宮一貫助皇後協理六宮,惠嬪是感覺本宮無從權之力麼?!”
眉莊見機不對,往華妃身前一攔,道:“華妃娘娘三思,現在出了甚麼事還不清楚,娘娘應當把麗貴嬪送回她延禧宮中再急召太醫纔是,怎的要先去宓秀宮?”
華妃盯著我,淺淺淺笑:“婉儀心機精密,想必是多慮了,婉儀本身要多多放心纔是。做了負苦衷,纔有半夜鬼拍門。”
那聲音發了狂似的尖叫——“不是我!不是我!與我不相乾!”我一把扯了眉莊的手道:“是麗貴嬪的聲音!”我回身一推身後的小允子,對他道:“快去!快去奉告皇後!”小允子得令立即向鳳儀宮跑去。
眉莊朝我一使眼色,我站到眉莊身邊,道:“娘娘協理六宮嬪妾等怎敢置疑,隻是麗貴嬪乃是一宮主位,茲事體大,實在應知會皇上皇後,以免過後皇上見怪啊。”
我是聲音像是從腔子逼出來似的不實在,幽幽一縷哭泣飄忽:“娘娘說的是。如果她曉得誰教她走上死路恐怕怨氣會更大吧。”
華妃杏眼含怒,銀牙緊咬,冷冷道:“就算婉儀日日得見天顏聖眷優渥,也不消抬出皇上來壓本宮。婉儀與惠嬪如許禁止本宮,是要與本宮過不去麼?!”
出了鳳儀宮,見華妃與麗貴嬪正要上車輦一同回宮,卻不見常日與她常常做伴的曹容華。四人向華妃和麗貴嬪行了禮,華妃打量我幾眼道:“婉儀蕉萃多了,想來惡夢纏身不好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