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甄嬛傳_如意(上)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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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看了,一曰珍珠粉,乃是紫茉莉種子搗取其仁,蒸熟製粉;又一曰玉簪粉,是將玉簪花剪去花蒂成瓶狀,灌入淺顯胡粉,再蒸熟製成玉簪粉;中間又有一行小字特地說明,珍珠粉要在春季利用,玉簪粉則要在春季利用,彆的用淩晨荷葉上的露水與粉調和飾麵,結果更佳如此。另一張寫著是藥丸的方劑,采選端五時節結實、暢旺的全棵益母草,草上不能有灰塵。顛末曝曬以後,研成細末過篩,插手適當的水和麪粉,調和成團曬乾。選用一個密封好的三層款式的黃泥爐子,以旺火煆燒半個時候後,改用文火漸漸煨製,約莫一日一夜以後,取出藥丸待完整涼透,用瓷缽研成細末備用。研錘也很講究,以玉錘最好,鹿角錘次之——玉、鹿角都有津潤肌膚、祛疤除瘢之服從。

我假裝驚奇道:“如何不請出去?”

隻是我不肯意於“情”字上欠人很多,他對我投以木瓜的情義我卻不能、也不肯報之以瓊瑤。天然要設法以功名利祿報之,也算不白費他對我的效力。

窗外有半晌的溫馨,本來有昏黃天光暉映窗下,俄然聞聲有輕微的腳步聲靠近,隻感覺窗前一暗,我微微展開雙眸,見溫實初的身影掩映窗前,隔著兩重窗紗和紗帳無窮傾神諦視於我,冷靜無言。

小允子道:“那有勞大人在這裡等待,主子先辭職了”。

隻聽得小允子道:“怠慢大人了,我家娘娘正在晝寢,尚未醒來呢。不知大人有甚麼事?”

出去倒是浣碧回話,扶著我起家,在身後塞了兩個鵝絨枕頭,道:“蜜斯醒了。纔剛溫實初大人來過了。”

我道:“這也是。皇上指了溫太醫給沈容華醫治,他是擔著任務的,不能等閒走開。”我又問:“他來有甚麼事麼?”

如鴉翅的睫毛覆蓋之下,恍忽我還是睡著,他也覺得我猶在甜睡當中。斯須,他的手無聲伸上窗紗,他並未靠近,也未掀起窗紗窺視我睡中容顏,隻是還是冷靜站立凝睇於我,目光眷戀——實在隔著銷金的帳子,他並不能清楚瞥見我。

溫實初道:“無妨事,我且在廊下候著就是。本是聽聞娘娘有喜,特地過來存候的。”

我略覺難堪,又不便起家開口嗬叱,總要留下今後相見相處的餘地。他待我,實在也是很好。入宮年餘來,若無他的悉心照拂,恐怕我的日子也冇有如許舒暢。

我又問:“問沈容華安好了麼?”

浣碧從懷中取出兩張素箋道:“溫大人傳聞蜜斯臉上傷了,特地調了兩張方劑過來,說是萬一留下了傷疤,按這個調配了脂粉能夠遮住小主臉上的傷。”

浣碧應允了“是”,方纔退下了。

浣碧脆聲道:“問了。溫大人說小主安好,隻是還不能下床,需求靜養。”複又笑:“蜜斯隻說彆人,本身也是一樣呢。”

因而重新翻身轉換睡姿,背對著他,假裝偶然將枕邊用作安枕的一柄紫玉快意揮手撞落地下。“哐啷”一聲玉石碎裂的聲音,他彷彿是一驚,忙遠遠退下。聽得槿汐倉猝進入暖閣的聲音,見我無礙安睡,因而清算了地上碎玉出去。

晌午日頭晴暖,遂斜倚在西暖閣窗前的榻上看書打發辰光,身上蓋著一襲湖綠色華絲薄被,身下臥著絲絨軟毯洋洋生暖,湖水色秋羅銷金帳子被銀鉤勾著,榻上堆了三四個月白緞子繡合歡花的鵝絨枕頭,綿軟舒暢。看了半歇書半眯著眼睛就在床上睡了,一覺睡得苦澀,醒來已是近晚時分,模糊聽得外頭小連子和人說話的聲音,像是溫實初的聲音。此時閣中並無一人,窗戶半掩半開,帶了花香的晚風自窗外廊下緩緩朗朗吹來,吹得帳子模糊顛簸如水麵波瀾,銷金斑紋綿連如閃動的日光。我懶得起來,仍然斜臥在榻上,隻是回身向窗而眠,聽著外頭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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