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緊我的手，道：“是。”

流朱嘲笑一聲，翻了神采道：“華妃也就罷了，一貫跟蜜斯過不去，這是過了明路兒的。更好笑的是阿誰微末的喬采女，小小宮女出身竟敢到處指著我們蜜斯句句帶刺。”說著噘嘴向我抱怨：“蜜斯也太好性兒了。我們不睬會華妃也就是了，莫非也由著喬氏喬張作致麼？若方纔依奴婢的性子，必然狠狠賞她兩個耳光，稟了皇上送她去‘暴室’服苦役。”

我依在他胸前，心口俄然感覺暖和結壯。玄淩抱住我道：“但是華妃生性放肆，不達目標毫不罷休。本日向朕說你對她不敬，還夥同了喬采女哭哭啼啼不休。她是必然會針對你到底了。”

我推一推他，害羞道：“皇上也不害臊呢，臣妾可不美意義。”

流朱沉吟半晌，脫口而出：“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浣碧問：“蜜斯的意義是……”

正聊著，昂首見玄淩出去，忙起家讓道：“皇上。”

我見他單手支頤斜臥在竹簟上，月色下豐采出眾，不由紅了臉，低聲私語道：“因為臣妾做不了賢妃，臣妾想多和皇上在一起。”

玉潤堂本是眉莊在承平行宮的故居，現在已為陵容所住。是以她今番與幾位嬪妃前來，皇後便安設她住在了飛雨館。

我臥在竹簟上，猶感覺熱意萌發，遂換了輕浮的蟬紗絲衣，去了沉重的釵環。晶清和佩兒一邊一個為我打扇，浣碧則籌辦了冰碗生果，有一句冇一句陪我說著話。

我用力點點頭，眼眶微微潮濕：“皇上是不會信賴的，是麼？”

我見玄淩神采淡淡的，端倪間似有不豫之色，便含了幾分謹慎笑道：“眉姐姐那邊的藕粉桂花糖糕做的最有風味，這個時節吃最妙，皇上嚐了麼？”

我沉默了些許，幽幽道：“臣妾進宮已經三年了呢。今秋又是秀女大選之際，皇上有瞭如花新人在側，必然是要健忘臣妾了。”

傍晚的時候有風涼的風從湖麵帶著荷花的清爽和水汽緩緩而來。風輪鼓鼓地轉著，闊大鑲淺淡絲線的碎花衣袖因風乍然地一飄一歇。因著我怕吵雜，早有小內監用沾了膠的竹竿粘走了統統鳴叫的蟬。身處的天井裡置滿了晚香玉和素馨花，芳香滿殿，蘊靜生涼。

他望著我笑了笑：“藕粉桂花糖糕的確是甜，可惜那小我倒是不甜。凡是朕去，三次裡有兩主要推托了不與朕靠近。”他搖了點頭：“莫非她還為昔年朕錯怪她的事耿耿於懷麼？”

他眉毛一挑，饒有興味道：“如何說？”

我折下盆中的一枝烏黑梔子拿在手裡細細把玩，問浣碧：“你說呢？”

我隻悵悵感喟了一句：“隻是臣妾的兄長和汝南王一黨越走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