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有這一天，我的唇角微微牽動。

皇後的肝火積聚在眉心湧動，正要說話，昂首見華妃站立在殿門外，遂道：“好！你來了。”

公然玄淩道：“起來吧。”

皇後翻出一卷冊頁，漸漸唸叨：“臣妾按皇上所說選了北門提督之女黎氏、羽林軍副都統之妹管氏、都察院禦史之女倪氏和都城令尹之女洛氏，奉皇上口諭皆封為正六品朱紫。”皇後淡然淺笑：“外務府製定了幾個封號待選，皇上說事忙，就由臣妾擇定。臣妾擇了‘福祺吉祥’四字，黎氏為福朱紫、管氏為祺朱紫、倪氏為祥朱紫、洛氏為瑞朱紫。十仲春十二入宮。”

華妃被力量大的內監死死扭住按在坐椅上，雙目有血紅的凶光，死命盯住曹婕妤痛罵：“賤人！你忘了當年是誰提攜你到這個職位，是誰拚了命的奉迎本宮？白費本宮這麼信賴你？”

華妃本不笨，隻是疇前被玄淩的寵嬖矇蔽了雙眼，磨鈍了她的聰明。而曹琴默，纔是真正可駭的。冇有了曹琴默的華妃是失了翅膀的老鷹，魯莽而冇有方向，一味隻會用強；而被曹琴默反咬一口的華妃呢，她會如何？我不覺淺笑。

我低聲感喟：“護犢之情，眷眷牽動聽心腸啊。”

“彆的？”玄淩憤然道：“另有彆的麼？她作的孽還不敷？”

我心中一沉，玄淩，他到底還是放不下。

皇後站起家，冷冷對擺佈道：“記下，華妃本身說的，與曹婕妤過從密切。是以曹婕妤所說可托。”皇後淺笑：“本來隻是曹婕妤一麵之詞本宮一定信賴，可華妃你本身說了信賴曹婕妤可見乾係密切，那麼曹婕妤所說必定是真。”說罷語氣寂然：“去回皇上，著慎刑司急審周寧海。”

玄淩雙唇緊閉，點頭道：“朕與她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了。”

他俄然回身問曹婕妤：“你既然曉得她的所作所為，為何到現在才說？”

獲得供狀的玄淩馬上召正三品以上嬪妃和出首揭露的曹婕妤聚於皇後宮中。供狀上的陳述令玄淩勃然大怒，不但有曹婕妤所訴的木薯粉事件、淳嬪之死、交結大臣，更教唆餘換衣在我藥中下毒、推眉莊入水、眉莊假孕以及讒諂其他妃嬪之事。

曹婕妤隻是垂首，道：“臣妾是不敢。昔日華妃如日中天，非常放肆，所害嬪妃很多，臣妾在其威勢之下隻能三緘其口，保全本身和帝姬。現在帝姬逐步長大，臣妾不想讓帝姬和臣妾一樣受人挾製。”她叩首：“臣妾之命尚不敷惜，但帝姬是皇上的骨肉啊。而皇上又在現在平靖前朝，臣妾纔有勇氣向皇後告密此事。”她是語氣不卑不亢，卻說得非常動容。

世人又驚有怒，敬妃望向皇後，道：“華妃她竟敢……”

我暗讚她此時的平靜，如有一絲慌亂，玄淩必然狐疑有人教唆。而經她如此一說，更顯得是天時天時人和，又加上她身為母親對女兒的眷眷之心，更令人佩服。

皇後死力屏下肝火，道：“那她為何要殺淳嬪？是妒忌淳嬪得寵麼？”

皇後的唇劃起一道陡峭的弧度，打斷華妃道：“他們是咎由自取。看你這個模樣本宮也不能問甚麼了。先回宮去吧。”她頓一頓，又道：“彆像個販子惡妻似的，如何說你還是華妃呢。”

送供狀來的慎刑司總管內監謹慎翼翼道：“周寧海暈疇昔了兩次，他說他隻曉得這些，彆的也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