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笑,推一推他道:“皇上儘會拿臣妾打趣,臣妾那裡算甚麼美人呀。”嘴上說著,內心卻深思著要尋個由頭推委了他去。昨晚剛與他燕好,為親疏有致、欲拒還迎的原因,也該有一兩日反麵他靠近纔好。
玄淩微有吃驚之色,擺手苦笑道:“你要讓汝南王去登門賠罪?他那麼心高氣傲,的確不如殺了他罷了。”
他想著有理,卻很快收了笑:“那麼,誰去勸汝南王妃呢?”他雖是問,目光卻落在了我身上。
我含了七分的笑,三分的嬌嗔,道:“臣妾隻是後宮中一介戔戔婦人,那裡是本身的主張呢,不過是皇上的情意被臣妾妄自測度卻又幸運猜中了罷了。那些大臣熟諳的是書籍倫理,臣妾熟諳的倒是皇上,以是皇上的天意臣妾還能測度兩分,大臣們卻猜不到了。臣妾心想,皇上是最想朝廷安穩的,如何會為文臣責武將或是壓抑文臣而放縱武將呢。”
兩今後與賀妃那一會,纔是真當要緊的。此時現在,必然不能給些須機遇讓汝南王有反舉,不然死的不但是我和玄淩,更有百姓萬眾。冇有了命,遑論報仇安身?我必然要細細策劃。
汝南王為朝廷武將之首,向來不把開口舉筆論孔孟的文臣儒生放在眼裡,是以朝中文臣武將幾近勢成水火,早已各不相融。而言官有監督國度禮節軌製之責,上諫君王之過,下責群臣之失,直言無過,向來頗受尊崇。
我含著笑意看他:“皇上不怪臣妾妄議政事之罪麼?”
我抿嘴一笑:“那倒也一定了。”我轉至他身後,悄悄擺一擺衣袖,溫軟道:“王爺交戰疆場,為國殺敵,可算是個豪傑。那麼豪傑呢,最難過的是哪一關?”
玄淩右手抵在頷下,漸漸考慮。我持續道:“皇上實在大可不必懲罰王爺來停歇這件事,若如許做,不過是順了哥情失嫂意,畢竟是一碗水端不平。文臣群情激昂不過是想要個說法,皇上便隻要給他們一個說法便能夠,最好的便是讓王爺登門賠罪。”
他微眯了眼,凝睇著我,頗感不測埠“哦”了一聲,道:“朕覺得你會建議朕懲罰汝南王的?你且說來聽聽。”
他著意深思,半晌歡樂道:“不錯,就按你說的,朕著即擬旨就是。”他說完,不覺微有輕鬆之態,一把打橫抱起我翻開門便往東室走,在我耳後輕笑道:“你方纔說豪傑難過美人關……”
“皇上也曉得豪傑難過美人關呀!”我笑道:“臣妾那裡曉得甚麼國度大事,曉得的不過是些妯娌間雞毛蒜皮的事情。王爺畏妻如虎,天然是惟妻命是從,若讓汝南王妃去勸,天然是無往而倒黴的。臣妾曾與汝南王妃有過一麵之緣,曉得她並不是一個悍妒無知的婦人。”
我點頭淺笑:“皇上賢明,主張也甚妥。不過,臣妾想不但要封帝姬,並且封號也要改,就擬‘恭定’二字,也算是不時給她父王提個醒,要‘恭敬安寧’。天然了,皇上也是想不動兵戈而化解兄弟睨牆之禍的,隻看王爺能不能體味天恩了。並且恭定帝姬要教養宮中,由太後親身扶養——將來如有不測,也可臨時挾製汝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