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演義_第3章 假符命封及賣餅兒 驚連坐投落校書閣(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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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高依馬算文豪,一落塵汙便失操。

博得頭銜三字在,千秋筆伐總難逃。

莽聞尋出走,命令通緝,一麵窮究翅膀,查得國師劉歆子侍中劉棻,棻弟長水校尉劉泳,及歆門人騎都尉丁隆,與大司空王邑弟左關將軍王奇等,統是甄尋老友,一古腦兒拿入獄中,逐加詢問。數人因甄尋在逃,無從對證,天然極口狡賴,不肯承認。案情懸宕多日,那在逃未獲的甄尋,竟被獲到。尋本跟著一個方士,逃入華山,蟄居多時,想到內裡詢探音信,適被偵吏遇著,便將他一把抓住,解入長安。他與劉棻等雖是和睦,惟此番想娶故後,假托符命,滿是他一人作主,未曾商諸彆人,既經到案,卻也自作自認,供稱劉棻等不過瞭解,並未通謀。偏問官故意羅織,酷刑逼供,冇何如將劉棻等牽涉在內。劉棻等已被扳入,百喙難辭,遂都連坐罔上不道的罪名,讞成極刑。倒是存亡朋友,磨難與共。另有劉棻的問業師,係是莽大夫揚雄,莽大夫三字頭銜,樂得敘出。也做了此案的懷疑犯,竟遭傳訊。雄字子雲,蜀郡成都人,夙來口吃,卻具才情,平時嘗慕先達司馬相如,每有著作,輒為臨摹。漢成帝時,由大司馬王音保舉,待詔宮廷,獻入《甘泉》《河東》二賦,得邀成帝特賞,授職為郎,嗣經哀平兩朝,未獲超遷,平居煩悶無聊,但借筆墨消遣,著成《太玄經》及《法言》。《法言》是摹擬《論語》,文尚易解,《太玄經》摹擬《周易》,語多難懂。獨劉歆借閱一週,嘗語揚雄道:“《太玄經》詞意通俗,非後生小子所能知,將來恐不免覆瓿呢。”瓿音部,是貯醬小甕。話雖如此,意中卻很重雄才,特令子棻拜雄為師,學習奇字。此時雄得為莽大夫,方在天祿閣校書,忽聞被劉棻案情連累,要去聽審。自思年過七十,何必去受酷刑,不如一死為愈,乃即咬定牙齦,竟從閣上躍下,跌了一個半死半活。我說他是條苦肉計。朝吏見他老年投閣,撞得頭青麵腫,很覺不幸,倉猝將他扶起,令人看管,自去返報王莽,具述慘狀,且說他並未知情。莽才令免議,但命將甄尋劉棻等,一併誅死。

定安太後雖是莽女,卻與乃父脾氣分歧,自從王莽篡位今後,竟日裡悶坐深宮,愁眉不展,就是莽定時朝會,亦多次稱疾,何嘗一赴。莽還道她年方二九,不耐寡居,以是將她改號,好與擇配,暗思朝中親信,雖有多人,惟孫建最為效力,建有子豫,又是個翩翩少年,若與黃皇室主配做伉儷,恰是一對良伴。當下召入孫建,與他密商,建欣然受命,歸詢子豫,也是喜出望外。得皇後為妻室,且是現成帝婿,有何不肯?因而想出一法,由豫盛飾衣冠,裝束得與子都宋朝類似,帶著大夫,遁詞問疾,竟至黃皇室主宮中。宮中侍女,不敢勸止,將他放入。豫得進謁黃皇室主,說是奉旨探視。黃皇室主大為驚奇,又見他一雙色眼,固然向本身臉上瞟將過來,料知來意不佳,倉猝退入閣房,傳呼侍女,責她擅納外人,親加鞭撲。豫立在內裡,聽得閣房有鞭撲聲,當然絕望而去,報知王莽。莽始知女兒誌在守節,撤銷前議。

更有一種好笑的事情,莽欲仿行虞廷故事,流劉棻至幽州,放甄尋至三危,殛丁隆至羽山,三人已經就戮,卻將他屍首載入驛車,展轉傳致,號為三凶。彆的連累朝臣,也不下數百人。獨揚雄九死平生,想去趨奉王莽,特著一篇《劇秦美新文》,謹敬呈入。時人是以作謠道:“惟孤單,自投閣,愛平靜,作符命。”為此一謠,文名鼎鼎的揚子雲,遂致貽譏千古。雄至王莽天鳳五年,方纔病死。小子有詩詠揚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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