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娘伸手撫摩了一下柔滑的蘭花,略有深意的笑道:“我明白,這個傳聲筒定會幫你傳到的!”
又跟貞娘閒談了幾句,就安排馮家的大夫人羅氏帶著貞娘去隔間歇息,約莫因為本日拜壽的人多,也有身子較弱或懷著身孕的女眷,馮家特地僻處一處隔間安排如許的女眷歇息,這裡是一個非常寬廣的偏室,內裡是兩鋪大炕,屋內的陳列非常富麗,都是些相思木或黃花梨的傢俱,炕上放了小巧的炕桌,桌子上擺放了很多蜜餞點心,羅氏笑著讓貞娘上炕靠一會,並細心的讓丫環上了一盞銀耳百合湯:“你懷著身子,不能喝茶,喝點這個吧”貞娘忙伸謝,羅氏又道:“少奶奶寬解坐著,今兒來拜壽的人太多,我讓我的二女兒含笑來陪你說說話可好?”貞娘曉得大夫人是要去號召彆的客人,忙笑著客氣:“大夫人儘管忙去吧,我身子沉,本不該來府上給您添費事的,隻是我婆婆恭敬老夫人,必然要讓我來拜見,給老夫人添福壽也是我們長輩的幸運,隻是要給您添費事了,本日來的來賓多,您儘管忙去就是,我不礙的!‘
老夫人滿頭銀髮,微胖,穿戴一件暗紅色各處金團福對襟褙子,梳著高髻,頭上戴著金珠累絲點翠金梁冠,氣質華貴,笑容溫暖,倚在大紅天鵝絨靠枕上跟黎氏說話:“早就讓你帶來給我看看,恰好不是我身子不好,就是你兒媳婦身子不便,折騰到今兒纔算領來了,孩子過來,讓我瞧瞧”
除此以外,馮老夫人還是黎氏的遠方姑母,傳聞當年黎氏進京尋夫,發覺夫君另娶,當時就不想活了,是這位姑母一個耳光打在黎氏臉上,厲聲詰責:“死了就成全了彆人,你是我黎家的女兒,可還記得我黎家的家訓,貞孝節烈,你這會死了,你就是孤負了黎家的家訓,孤負你父母,他肯認你,你就是他的嫡妻,常家蜜斯再崇高,也是掉隊門的,須尊你為大,他若不肯認你,我就給你一身麻衣,你去撞死在溫府門前,姑姑我替你收屍!”
生命待他,向來都如許殘暴,如許刻毒。
這意味著貞娘第一次以鎮南侯溫家長媳的身份進入了都城貴族的圈子了。
世事翻覆,蒼狗白雲,那一日,他隔著竹簾望著她,那麼近,又那麼遠,那層薄薄的竹簾,隔住的,本來是永久的間隔。
再見麵,她站在英姿勃勃的男人身邊,和順甜美的淺笑,輕聲喚他“二弟”。
馮思倫是名滿大金的清流名流,曾做過翰林院學士,弟子遍天下,溫家的長女就定給了馮家的次子馮昭。是以兩家即便至好也是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