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來人還是素淨白衣,衣袂在北風中亂舞飛揚勝似神仙,恰是李家三妹。瞧見她安然已經分外歡暢,再看立在她一旁神采豪氣微冷的少女,更是歡暢。
韓氏問道:“但是那停在清湖上的花船?”
安然翌日隨韓氏玩耍一日,倒是喜好上這民風渾厚安居樂業的濱州,買了很多風趣的玩意兒,籌辦歸去送給清妍和書院的姐妹。
“姐。”
安陽睜大眼眸,瞪了她半晌,才憤然扔下一句“瘋子”,回了裡頭。
韓氏嘲笑:“若你是父親冇死,現在我們大房也不會如此落魄,眼睜睜看著他們添子添女。”
安陽嘲笑:“我偏就是要賴你們了,你說這回祖母會不會又將周姨娘和她的賤兒子打個半死?這回可冇人護著他們了。”
韓氏見她方纔不說,現在一問才淡淡然,隻道他落榜了。來這畫舫就是想給二房的人瞧瞧,現在她的兒子出息大好,教他們再欺負大房,今後有他們受的,笑道:“定是考中了吧。”
姐妹一年多冇有見麵,安然隻覺安寧變了很多,她的眸色本就冷,現在更是冷峻,讓人看了,無端生出怯意來。隻是眼神雖冷,安然卻也風俗了,何況那雙烏黑明眸看向本身時,也無半分歹意,比起她離家時,又更加沉穩了。
這裡街道佈局不如都城嚴格對稱,也不似都城八街九陌,但因鄰近邊疆,四海八方的商客行人堆積於此。無宵禁,無嚴苛巡查,夜裡在寬廣大街上,酒坊喧鬨杯盞叮噹,絲竹動聽笑語飛揚。
清湖如名,河床流水三十餘丈,石頭模糊可見,因水常流,少染青苔。一艘裝潢彩條的雙層畫舫船,長餘四丈多,寬有二十餘尺,輕浮停靠在河岸邊上。遠遠看去,以山作景,似在畫中。
沈氏輕歎一氣:“起來吧。”末端放下針線,俯身替她撣去膝頭的塵。
卯時未過,畫舫上人已很多。隻因茶社太靜,酒坊太雜,畫舫不吵不靜,天然痛快。能上船的,也多是文人雅士,丟個紅箋小詩,掛個上闕對子,邊聽曲邊等著緣分人來,好不安閒。
安然抬了抬那立即染上紅痕的左手背,沉聲:“倒是讓祖母看看,是你的傷重,還是我的傷重些。我若奉告祖母,你將我傷成這模樣,捱打的指不定是誰了。”
李瑾賀頓覺安陽這話說的過分,眉頭皺起:“安陽你如何說話的,快跟娘報歉。”
安然在前頭領著兩人出來,進了裡頭,沈氏因是背對船廊,聞聲安然的聲音,笑意然然偏轉了身,一眼看去,倒是瞥見了個子較高的安寧,不由一愣。安寧俯身作揖:“安寧見過伯母、母親。”
住了兩日,李瑾賀和安陽對幾個堂兄妹雖不靠近,但也不至於太冷酷。
安然不喜韓氏老是將他們二房當作敵手看,她莫非不知,一房繁華也可相互攙扶,家屬富強才得旁人畏敬。如果一家獨大,弟兄無能,倒也不見得能被人看好。當真是越想越覺不舒暢,聽完一曲,乾脆說去外頭看看風景出去了。
安寧也在細細打量她這mm,看著倒冇竄改,隻是方纔那舉止卻實在讓人不測。一向覺得她性子荏弱,中庸之人,卻不想能為了護著親人做出那樣的事來。
這麼想著,已到了沈氏門前。宋嬤嬤敲了門,拉著安寧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