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二爺見夏荷醒了,緊皺的眉陡峭了些,他長相俊朗,人到中年,還是儲存著英年時的風韻。
喬二爺看著燭光下這張熟諳又陌生的臉,彷彿故交就在麵前。
“不早了,我先歸去了,你好好歇著,他日再來看你。”喬二爺未逗留,很快就分開了小亭軒。
她彼時向來都不會向他抱怨。
跟著喬二爺待她的細心關照,她更是心儀這個比她大了整整二十歲的男人了。
如果她抱怨了,或許就不會那麼早就去了吧。
“老二不是一個妄圖美色的人,要不是小亭軒那人長的有幾分像慧兒,他如何會冒著被言官諫言的風險,從畫舫弄了這麼個不乾不淨的東西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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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老太太最厭狐媚禍主的女子,這夏荷雖貌美,卻也不是個檢點的。
容嬤嬤是最曉得老太太身子骨的人,聞言少不了一陣傷感:“老祖宗放心,表蜜斯本就是花一樣的人兒,定會有人疼惜她的。”
喬二爺從托盤上接過剛煮好的湯藥,一勺一勺喂於夏荷。
“誰跟你們是一樣的人!我---我腹中懷的但是二爺的骨肉!”夏荷怒極,她一心盼著的就是母憑子貴。
喬二爺再回顧看著夏荷時,她已經是滿眼氳著淚,嬌嗔怯生道:“二爺---奴產業真是冇用,連個孩子都護不了,奴家--對不住您啊。”語罷,她捂著肚子,泣不成聲。
本來她在這個男人的心中,還是有分量的。
卻也彷徨。
喬老太太閉了閉眼,輕喘著,過了半晌才展開眼,望著燈柱上熊熊燃燒的燭火,輕歎道:“哎---他那裡是看重孩子---他這是把那瘦馬當作慧兒了。”
礙於夏荷腹中的孩子,小亭軒的下人奉侍的還算縱情,也從冇有違背過她的意義。
“二爺,您如何會在這裡?可用過晚膳了?”夏荷昏睡之餘,恍惚的聽到了喬二爺和陶氏的說話,心中不免生出暖意。
這還不是坐實了‘寵妾滅妻’的罵名麼!
柳姨娘是在老太太屋裡長大的丫頭,常日裡都是管她叫‘慧兒’。
容嬤嬤拍著老太太的後背,替她順著氣:“老祖宗啊,您可彆氣壞了身子,二爺許是擔憂那婦人腹中的孩子,他倒冇有真的難堪二夫人,大蜜斯才說了幾句,二爺就讓二夫人歸去了。”
喬大爺雖妾室多於喬二爺,卻都是端莊人家的女子,自古男人納妾本就無可厚非。
夏荷醒來時,入眼便是喬二爺熟諳的表麵和他成熟的雄/性氣味。
就拿現在提及,那丫環隻得咬了咬牙,又重新出去倒了碗藥出去。
莫雅居,檀香格外的濃烈,隔扇是開著的,走過遊廊時,都能發覺到這股子禮佛人最喜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