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英忙勸:“她如何能和老太太比,”一樣是死了丈夫冇有兒子的人,安老太太就是過得比中彆人強。
惹得老太太跟著笑,微欠身子,擺出興趣渾厚聽的乾勁兒,手扶在桌子邊上,催道:“快說快說。”
“她也倒運!姓方的死了,薄田產未幾,窮親戚倒多。她冇有兒子,該當過繼。她不肯,人家就住她家裡不走,日日逼迫。她揹著人把田產換成錢,就往我們家來了。我看她不幸,想到我也不幸,才收留下她!”安老太太話說的恨恨,卻也有憐憫方阿姨的意義。
在外人看來,是南安侯府之力,隻要老太太最靠近的人才曉得,這位老太太,向來有主意。
安老太太臉一扭:“我倒怕她健忘?我儘管把她們養大,菩薩保佑,大的彆再使凶暴,不過她跟著二房裡阿誰,依我看學不到好!三房裡的阿誰,彆再喝竹子露水也能過,抱著本書對著玉輪一宿一宿不睡,狷介過分,到底不是功德。盼著她們,都許個好人家吧。我老婆子遲早要去見菩薩,我儘管一個,管不了三個!”
“這倒也是!”梅英笑道:“我先聽到方姨太太的家事,嚇了一跳。好好的,把方家的田產全賣光,偷著跑到我們家一住不走,難怪方家親戚上門尋她事,要不是老太太坐鎮,方姨太太早就讓人送到衙門裡。”
梅英聽到這話想笑,又忍住。
“這如何能夠!”梅英震驚:“女人們是老太太金尊玉貴的養大,長這麼大,二門也冇出過幾次。婚事是父母命,媒人言,憑甚麼要給他們相看?”
“大女人呀,和方表女人都有氣,如老太太說的,不尋事就怪了。我問二奶奶院中掃地的婆子,說方表女人出來接早餐,手中拿著甚麼在二奶奶早餐上麵甩了甩,那婆子就在中間掃地,全看在眼中,”
再揮揮手:“還是我那句話,隨她們去鬨,不要管。不循分的娘,生下來不循分的女兒,我倒樂得看看笑話。”
安老太太拿住這個來由,不太和安家的親戚走動。平常來往的,本城縣令夫人,本城幾個慎重馳名聲的白叟,就拜客也是下午。
“方表女人乾來乾去,就會這幾齣。大女人防著她,估計簾子裡早就看到。出來就罵,罵方表女人壞心。方表女人不依,跳起來和大女人對罵,問大女人有甚麼證據。又把大女人的粥端喝了一口,讓大女人看她冇有死。大女人冇了粥,就把粥掀到方表女人裙子上。方表女人順手,小菜就飛到大女人臉上……”
安老太太伸展一下眉眼:“一個比一個會鬨,這姐妹兩小我都不是循分的人,大的丈夫死了,捲走彆人家裡田產,探親戚是她的家常便飯。小的丈夫一死,女兒也不要了,就想著嫁人,要不是我攔下來,現在她姐姐的模樣,就是她的了局!”
安老太太管家自有一手,安家人未幾,冇有爺們在,就少去很多內裡的迎來送往,接待清客等的事情。
安老太太津津有味聽著,嗬嗬笑出了聲。
“按老太太的交代,天然是不說。”梅英笑盈盈。
“那,就定下來是四女人了?”梅英輕聲又問。
“唉,他相看我們,我們也相看他,這些年冇見過,都看看也好。”安老太太微有感喟。
安老太太冷冷一笑:“要我說了算,那倒簡樸,就這麼定了。可這事情,還得人家小爺承諾。再說吧,我也在等動靜呢。隻怕,還真的要弄到事前相看相看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