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順家的便開口道：“賀家的老爺子原是馮老爺部下四品的遊擊將軍，因暮年交戰身上留下了殘疾來，現在在兵部任員外郎，膝下隻一雙後代，那賀家大爺年幼時體弱多病，並冇有重操老父的舊業，轉而投了科舉之途，也算得上是個少年才子，是以便娶了當時正暢旺的齊家的大女人，也算是琴瑟調和的。”

徐老太太固然也是樂善好施的大善人，卻嫌少出門上香，都是在家中的小佛堂供奉的。她年青時候也曾出門上香，誰曉得那些寺廟佛院，竟然還是都城太太奶奶們相互寒暄的好去處，老太太一來不熟諳甚麼人，二來她也懶得跟那些人湊熱烈，是以便不出門上香了。

趙菁見她冇下去辦差，倒是有些奇特，便問她道：“你另有甚麼事兒要回嗎？”

趙菁便端起了茶盞，略略喝了一口，挑眉問道：“你說吧。”

張永順家的隻笑著上前，瞧著四顧無人，便開口道：“是我們家老太太不放心，非要打發我去賀家探聽些事情，我想她這也是為了太太考量，天然不會瞞著太太，就乾脆回了太太也是一樣的。”

本來徐嫻的生母公然不是純真的□□，乃是十幾年前工部河堤貪腐案的正犯，原工部侍郎衛顯宏衛大人的嫡女。衛家被抄家以後，男丁發配邊關，女眷便冇入宮中為奴，年紀未滿十六歲的女子,入教坊司充當官妓，徐嫻的生母便是在當時被送去教坊司的。

一時在鬆鶴堂用過了早膳，女人留下來陪著老太太說話，趙菁便往了前院來理事。張永順家昨兒去了醒月樓一趟，已是和朱姑姑定好了月朔那日要來侯府上課的女先生的人選。

趙菁比來忙幾個娃的事情也是不得閒，現在聽張永順家的這麼說，這才把心機轉到了齊芯蕊的身上。她本來也籌算派人去賀家探聽探聽，賀夫人到底有甚麼不得不把齊芯蕊送過來的來由。將心比心，徐家和齊家固然是姻親吧，但大姑奶奶歸天了，老太太收養兩個娃兒那也是看在大姑奶奶的份上，實在對於齊芯蕊來講，她跟徐家畢竟還是非親非故的。

張永順家的說到這裡邊有些大草率眼了，趙菁見她麵有難色，便問道：“另有人說甚麼的？”

“哎……那些人也不過就是欺負賀夫人和齊女人無依無靠罷了。”趙菁想起那日賀夫人過來時候的景象，已是大腹便便了，臉上卻冇有半點兒憂色，畢竟也是讓民氣疼的人。

“朱姑姑說這雲嬤嬤人也是極好的，就是年紀有些大，已是四十歲開外了，不過本朝建國伊始，有些禮節端方方麵，反倒不如這些前朝的老嬤嬤，是以她便薦了她過來，傳聞孝宜長公主剛回京的時候，就是請了這位雲嬤嬤去公主府教的她家大女人一些端方，隻是現在她們家女人大了，就要及笄嫁人，以是她就請辭出府了。”

趙菁又聽張永順家的說了這雲嬤嬤的束脩，不過一百兩銀子一年，倒是比本身當時還便宜一些。且她固然寡居，卻有一個極孝敬的侄兒，他侄兒暮年喪母，端賴她這個姑母養成如許大，兩人竟是親母子普通。現在那侄兒也算出息，考上了舉人在禮部當一個堂官，隻把她當母親一樣奉侍。老太太倒是閒不住的，以是還出來收幾個門生。

所謂教坊司乃是官家的倡寮，是疇前朝開端,朝廷為了節製官員狎妓以及貪汙*之風，所特彆設立的一個專門接待朝廷官員的風月之地。內裡的女子大多都是罪臣家的女眷，一旦進入了教坊司,除非有刑部批文離開罪籍，不然就畢生隻能為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