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了一眼這插在瓶子裡的臘梅花，不由感慨了一句道：“之前你父親在時，也喜好用這個瓶子插臘梅花，我這房裡的安排都換了幾波了，唯獨這瓶子還留著。”

臘梅花枝上撒著雪花，暗香撲鼻，本來就清麗的少女手中捧著花枝，更加顯的楚楚動聽。幾個婆子平素都不拿正眼瞧上徐嫻一眼的，今兒猛地昂首一看，隻感覺她眉間若蹙、弱骨纖形，端得是一副好皮郛，當真是像極了當年大爺的模樣。

不過今兒的事情，總歸也有好的一麵，比如徐老太太對徐嫻的態度，彷彿是比之前好了一些。

趙菁早就推測孫玉娥有此一問，隻是冇想到她如此沉不住氣，不過才換了兩個瓶子，就忍不住詰責了起來。

想起這些事情來，徐嫻內心另有一肚子的委曲，她擰了擰手中的帕子，有些怯怯道：“老太太不喜好我送的東西。”

隻等韓媽媽的話說完了，趙菁才慢悠悠的開口道：“宮裡是個講端方的處所，我也是一個將端方的人，既說定了辰時初刻要來，天然不會錯了時候。”

趙菁笑了笑，一貫嚴厲的臉上彷彿敞亮了幾分，轉頭衝徐嫻道：“天然是賞一頓板子了。”

“二女人如何想到折一枝梅花來？”韓媽媽內心猜疑，便問了出來，誰知孫玉娥正巧扶著老太太，從偏廳出來，一昂首就瞧見徐嫻手中拿著的那一枝梅花。

一時候世人繞過了假山，那幾個說主子閒話的婆子見俄然有人出來，嚇得臉都綠了，抱動手裡的笤帚，一個勁低頭隻假裝當真掃雪的模樣。

趙菁笑了笑，從徐嫻的手中接過了臘梅花，轉頭對老太太道：“我瞧著這梅花開的恰好，就讓嫻姐兒折了一枝，送給你白叟家在房裡供著，這一枝是嫻姐兒折的，枝乾又老，花骨朵也茂，冇想到她能選出這麼好的一枝來。”

徐嫻悄悄地抬開端，看了一眼趙菁，卻見她還是神采如常，彷彿對方纔那兩個婆子的話置若罔聞。她身後跟著的幾個婆子原想去勸著那兩人，也皆因趙菁神采未改，以是不好出聲。

“你去折一枝你喜好的，我來送給老太太，不奉告她這是你折的。”趙菁改了戰略，仍舊看著徐嫻，徐嫻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到一株臘梅花跟前，遴選了一枝花朵富強，枝乾虯勁的折了下來。

徐老太太難堪的點了點頭，臉上擠出一絲笑來，對身邊的丫環道：“去取個花瓶來，好好供上，我這房裡確切好些年冇聞到過花香味兒了。”

這話聽得身後拿幾個跟著趙菁的婆子都倒吸了幾口冷氣，可徐嫻年紀小，那裡懂這些，忍不住獵奇問道：“領甚麼賞呢？”

趙菁臉上神采淡淡的，看著孫玉娥進了裡間，在八寶閣前看了半日，取了一個龍泉青花鳳耳瓶來。

韓媽媽夙來曉得趙菁措告彆事中都帶著幾分寂然，見她這麼說也不好說甚麼，使了眼色讓小丫環挽了簾子，便引著趙菁出來，一轉頭卻瞧見徐嫻的手中拿著一枝盛放寒梅，跟在趙菁的身後。

趙菁看在眼中，隻悄悄一笑，隨即又道：“這細頸瓶瓶口太窄，這一枝梅花雖細，插在那邊頭，卻也分歧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