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綠檀轉悲為喜，兩隻手纏在他腰上，扒扯著鐘延光的衣服，道：“我不鬨你了，快奉告我到底是甚麼呀？”

鐘延光瞧著蘇綠檀，不曉得她為甚麼俄然又不歡暢了，喝完了一杯茶，起家道：“我去書房措置公事了。若無事，不必來尋我。”

鐘延光聽到這一聲嬌喚，才從氣憤中垂垂回神，停了腳步。

一貫喜簡樸的鐘延光竟指了三翅鶯羽寶石釵, 蘇綠檀的美明麗大氣, 頭麵豪華一些反而更配她。

鐘延光臉頰發熱，撇開臉道：“你喜好就好，母親那邊我會去好好說道，不讓她難堪你。”

蘇綠檀一屁股坐在中間，語氣輕巧道：“讓夏蟬取去了，改明兒就讓她去鋪子裡把賬結了。”

夏蟬不明白此中內涵，隻小聲道：“夫人，侯爺彷彿和之前不一樣了。”

蘇綠檀輕巧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計算了。”

鐘延光頓一頓，想起國師描述蘇綠檀上悲傷欲絕的模樣，道：“冇有。你是侯府端莊夫人，偶爾破鈔多一點銀子，算不得甚麼，我定南侯府還冇吝嗇到這個境地。”

蘇綠檀低著頭，失落地“哦”了一聲，本來是給“侯府夫人”花的，不是給她花的。

等他一走，夏蟬就從速進屋了，她心驚膽戰地走到蘇綠檀身邊，孔殷火燎地問道：“夫人啊，侯爺他是不是指責你了？是不是要懲罰你啊？都是奴婢不好，如何叫侯爺看出端倪了，該受罰的是奴婢呀！這麼如何好啊，傷了侯爺和夫人的豪情了，真真是罪惡！”

老定南侯死的早，按祖製，鐘延光成年以後便可秉承爵位、襲替武職，兩年前他便已及弱冠，年紀悄悄就成了一品侯爵，並同時任神策衛正三品批示使。

鐘延光手臂上的肌肉抽搐一下，差點就把手抬起來了，他從速握上拳頭，瞧了中間的丫環夏蟬一眼，道：“丫環比我簪的好。”

鐘延光也不肯聽趙氏多解釋，作了揖便道：“如您所願，您兒媳正要孝敬您，過幾日挑個好日子，請您和嬸嬸另有弟弟弟婦們吃酒。不過母親若不得空，不來也無妨。兒子告彆。”

鐘延光把雕花的木盒子從懷裡摸出來，遞到蘇綠檀麵前。

“母親！”鐘延光怒喝一聲，黑著臉攥緊鐵拳道：“您到底把鐘家的名譽置於何地？把兒子的名聲置於何地？莫非兒子為了蘇家的財產，才娶的她麼？您真不怕說出去被人嘲笑！”

蘇綠檀的嫁奩在趙氏的眼裡，就是二房的私產，她一個嫁過來的媳婦如何能擅動呢！

夏蟬：“……”她剛纔如果有膽量昂首看看侯爺慚愧的臉就申明她出息了。

悄悄咬牙，鐘延光嘴角扯成一條直線地去了書房。

蘇綠檀存候的時候低了頭，趙氏目光一掃，一下子看到了她頭上那支寶石簪子！這不是蘇家嫁奩裡最華貴的簪子之一嗎！

鐘延光這才倉促看了一眼兩支釵，一隻是前次蘇綠檀從庫房裡取出來的三翅鶯羽寶石釵上, 另有一支是素淨很多的銀釵。

話裡話外都在打兒媳婦嫁奩的主張，這話也夠刺耳了，蘇綠檀曉得鐘延光比她更受不得這類刺激，便無辜道：“婆母是想要兒媳拿銀子貢獻您呀？”

鐘延光聽到這話，總算鬆了口氣，點點頭，回身出去了，等走出了上房的大門，雙足一頓，俄然想起來甚麼，等等――甚麼叫她不跟他計算了？明顯是他要去計算午膳裡四盤苦瓜、四盤甜瓜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