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綠檀嘻嘻一笑,道:“也是這麼一個雨夜,我曾坐在窗前,讀著夫君寫給我的手劄,情義綿綿,回味無窮……”
“那乾脆就現在看吧。”蘇綠檀嘟著嘴道。
喉嚨聳動,鐘延光感覺周身逼仄,從椅子上彈坐起來,背對著蘇綠檀。
鐘延光道:“這封信本該是寫給母親看的,交到我手裡,反而多餘。現在我已安好,母親該當會複書,我不回也能夠。”
小廝退出去以後,鐘延光揉了揉太陽穴。
書房喧鬨無聲,燭火燒得劈啪一聲,突破了非常的氛圍。
蘇綠檀撇嘴道:“也問過你的身材狀況了?”
鐘延光薄唇成線,搖了點頭。
鐘延禿頂皮都是麻的,他又問道:“那信封可有甚麼斑紋?”蘇綠檀手裡的信封是桃花的,和內裡的信箋是一套的。
鐘延光道:“一會兒看。”
自六月聞兄獨入南夷,思及姨母孤身於家,無人奉養,寢食難安。餘日夜吃齋唸佛,枕經籍而眠,唯盼表兄安然,姨母心安。
蘇綠檀問道:“那我問你,信中可問及了太夫人和婆母?”
蘇綠檀剛舉起手門就開了, 她愣愣地看著門, 道:“莫非有甚麼構造嗎?我一來就提示你開門……”
鐘延光語塞,蘇綠檀不催他,他還真不見得會看。
蘇綠檀道:“笑你剛纔說的話。”
鐘延光黑著臉道:“彆胡說,不是你想的那樣。當真隻是親戚之間的體貼之語。”
鐘延光肩膀一顫,抿了抿唇,揮手道:“下去吧。”
往前湊了幾分,蘇綠檀又笑了笑,道:“夫君……”
蘇綠檀本來帶笑的臉,一下子就變了,她把披風搭在臂彎裡,嘲笑道:“嘁,那就是誇她端莊賢淑詩書滿腹了?這是方家寫來的信嗎?我怕是方表妹寫來的罷!”
鐘延光把信遞到蘇綠檀麵前,輕聲道:“想看就看,你若感覺不當,回不複書,如何複書,你看著辦就是。到底你是定南侯府的端莊夫人,內宅之事,也該你插手。”
蘇綠檀仰著下巴覷了一眼信上內容, 道:“這麼快就看完了啊……”
鐘延光退後一步讓她出去,道:“如何夜裡來了?”
敬頌頤安,盼即賜複。”
蘇綠檀探出粉紅的丁香小舌,往上遊動,鐘延光倉猝收回擊,側過泛紅的臉道:“甚麼樣的手劄?”
鐘延光皺著眉,這話乍然一聽有些事理,但回味起來,卻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他輕嗅兩下,彷彿聞到了甚麼味道。
便是蘇綠檀,也忍不住小聲道:“她倒是個重情重義的。”
公然如此。
蘇綠檀捏著披風笑道:“你是怕我淋雨抱病了?”
蘇綠檀抱臂不悅道:“大老遠還來這一套,當我不存在了不是?”
鐘延光冷著臉,道:“我已娶妻,方表妹未嫁,你胡說甚麼?”
小廝垂首道:“甚麼斑紋小的不記得了,就記得彷彿是水紅色的。”
鐘延光皺眉道:“我說的甚麼?”
“姨母賜鑒:揖彆尊顏,瞬經匝月。不瞻光霽,數月於茲。疏逖德輝,忽經一撚。睽違道範,荏苒數年。
鐘延光道:“明日來取也行。”
蘇綠檀扭過甚,細聲道:“你還曉得你已經娶妻了?彆的女人寫給你的信,你還看甚麼看?”
蘇綠檀甩個眼刀子疇昔,道:“誰都問了好,偏不問我,看來也冇有把我這個嫂子放在眼裡。不把我放在眼裡,就是不把你放在眼裡,不把你放在眼裡,就是冇把鐘家放在眼裡。也不曉得她寫這封信的企圖到底是為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