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隔扇外兩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女人，這麼狼狽地被趕走，莊顏感覺她們也無顏再來了吧。

黃氏擔憂地往外看著，又拉回視野問莊顏：“你父親貫來聽你大伯父的話……”

喊蓮兒去關了門，莊顏對黃氏道：“母親莫急，這兩個丫頭進不了您的院子。”

出了碧泉居，內裡一列大槐樹葉子蕩悠來去，看的民氣煩，銀杏樹上的蟬聲此起彼伏。莊顏皺了眉頭，腳下的步子更加快了。

不準丈夫納妾，可不就是善妒嗎？黃氏自出嫁以來一向和順賢淑，除了冇有兒子，從未有過汙點，若敗在霍三娘手上，那才華人！

莊守仁在宦海多有提攜莊守義，隻因一筆寫不出兩個莊字，三兄弟又冇有分炊，庶弟有出息，農戶纔有但願，他纔有權勢。

一聽黃氏不好，莊守義公然急了，大步流星地往裡走。

生不齣兒子，這讓黃氏被詬病十來年。但伉儷相敬如賓，丈夫從不納妾，這是她嫁人後，為數未幾的令她高傲的事情。霍三娘竟然要親手扯開她的莊嚴和高傲，黃衣如何能夠答應！加上剋日身子漸重，這會子纔沒抗住，眼睛黑了一陣，被邱媽媽掐了人中才復甦過來。

莊守義抬手攔著她道：“今晚就在這裡用飯吧，我也好幾天冇見過你了。”

黃氏順了順氣，道：“我是氣你大伯母忒狠心！我另有身孕，她如何做得出這類事。偏我還不能氣，不然還會留下善妒的把柄讓她說，要不是如此，也不至於在屋裡乾焦急。”

陳媽媽低眸，眼裡儘是對勁。

未幾會兒，鬆霞帶著大夫在院子外等著。趙大夫是農戶二房常用的大夫，因他年且六十，來交常常十多年了，遂不太重男女大防。

莊顏鬆開了眉頭，安撫道：“父親固然一向服從大伯父的，但有樣他不聽，那就是子嗣――父親毫不會要庶出子的。”

莊顏道：“母親莫氣，父親返來天然要打發走兩個丫頭的。”

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把黃氏善妒的名聲也摘了。莊顏微微一笑，幸虧是問的邱媽媽。

莊顏曉得母親是裝暈，在父切身後焦急地喊“娘”。莊守義一把抱住老婆，急紅了臉道：“依人，依人！”依人是黃衣的表字，農戶隻要他叫過。

直到趙大夫起家今後退了好幾步，道：“二夫人胎像不穩，切不成再吃驚擾了，不過目前尚無大礙。前次開的安胎方劑很多加幾味出來，晚些四蜜斯遣丫環隨我去拿吧。”

如果來人是董媽媽，莊顏說不定還前去打個號召，說這件事等父親返來再做決定。既是陳媽媽，那便由得她們站去，因為她曉得，和陳媽媽說話討不到好的。

內院裡植的槐樹上麵，站著兩個身姿綽約，娉娉婷婷的女人。一旁另有福喜堂的陳媽媽，這是個凶暴的下人，莊顏普通不跟她打交道。

莊顏聽到郭媽媽這麼一喊，眉頭緊皺，從榻高低來道：“母親如何了？”

莊守義到了院中，先是被兩個貌美的丫頭吸引住了目光，站住腳步看了一眼，正要問她們從那裡來，到常喜堂做甚麼，莊顏便把話頭截住了，憂心忡忡道：“父親，母親不大好，您快去看看。”

母女兩個就這麼坐著，話也不如何說，比及金烏西跌，方見著身穿小雜花團領衫，素銀腰帶公服的莊守義回了。

六月上旬的日頭也不容小覷，次間裡已經換過一次冰了，隔扇也翻開了透氣，她們還在內裡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