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樸,聽話,或者死。”
張書淮那裡肯罷休,一起把人追上,終將馬副壇主截停。馬含光嫌惡地望他一眼:“你該知現在存亡攸關。”
“那麼存亡攸關之時,危急重重之地,即便是死你也隻能死於她身後,而非將她後背坦露予人。”
張書淮喝一聲:“我來!”彼處射蛟台的懸石上忽撲出一道人影,將那丐幫小弟子一抓在手,瞬退數丈,又到了那由幾枚亂石支撐、似懸於中空的巨石之上。
張書淮一臉“十足狗屁”的神采,“你們冇聽他後半句嗎?”又見世人一臉與有榮焉,張書淮已氣得連話都不像說了。
那話音飽含渾厚真力,轟鳴如在耳側,逼得人頭痛欲裂,幾不能立。
又行數步,馬副壇主實在忍無可忍,忽地站定,卻也未曾轉頭。
馬含光保持步速如飛,聲線倒是靜緩無波,一句話:“你傻嗎?”伍雀磬又被重傷了。
君山,攀山小徑。包含張書淮在內的十三名精銳弟子、並同馬含光與伍雀磬,總計十五人以風馳電掣之速趕往山腰射蛟台。
馬含光冷峻麵龐高高在上,差了半截身子的間隔,卻怎的比當年差了山高路遠還要難以企及?
張書淮耐著性子,“天然。”
伍雀磬當真是一頭霧水,幾次轉頭,越轉頭馬含光步速越快,裹挾著她足下生風。
卻說由被攬肩改成被牽手的伍雀磬,被帶得連踉蹌加磕絆,就差跪了,可就算跪也會被馬含光拖提著持續向前。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伍雀磬先被捉貓,後又回絕對方度量,馬含光借題闡揚,又將她這般那般地糟蹋,說穿了隻為獎懲她不聽話。可實在她是有苦處的,她見他一身傷,不想懷中顛簸再撞中他傷處,哪知落了一身錯。
張書淮手上端著丈六卜戟,足有一丈的戟杆,六寸戟尖,前端似矛,旁生橫刃,是個“卜”字形,故稱卜戟。
“張頭子不得了啊!”馬含光領著伍雀磬走遠,張書淮身後的精銳弟子集合上來,“副壇主親口說他信賴你,這是多大的榮光啊,戀慕死小我哇。”
巨石便是射蛟台,相傳其上有漢武帝登高射蛟的足印,現在立著道矮胖人影,小弟子被他護於身後,吼怒傳來:“爾等萬極中人未免欺人太過,早知你們會來救人,卻不想挑中此時。好,有老夫在此,看你等如何放肆!”
“我瞅著,全洞庭湖域內的人,不日就要被你獲咎完了。”伍雀磬邊喘邊寒傖。
伍雀磬想說“我啊”,到底改口:“冇了,全獲咎完了。”
“來者何人,敢擅闖丐幫禁地?!”問話弟子步下走動,圓形的步地並非一成穩定,而是緩緩輪轉,且越收越緊。
“哦?”馬副壇主走路生風,半點不帶氣喘,“還剩了誰?”
“你這是何話,我是美意――”張書淮正待辯白,馬含光冷若冰霜的威脅又已傳來:“下回若再敢如此,我第一個殺你。”
馬含光袖刃自對方咽喉抽出,這並非第一個,是倒數第二個,還剩一個。
伍雀磬“哦”了聲,張書淮卻不甘:“好,不背,我抱――”
張書淮見她喘得不幸,到底硬不起肚腸,當即手中重戟往土裡一插,半蹲於伍雀磬麵前,拿後背對她:“來,上我背。”
連他在內,十三名精銳弟子都似成心偶然地擋了馬含光任何能夠受襲的角度,馬含光將牽著伍雀磬的手放開,往前行了幾步。伍雀磬還是被護在正當中,馬含光右手烏金所裹的中指再次咻長幾寸,驀地閃身,自家弟子看不清他去了那裡,正火線的丐幫弟子當他是朝本身而來,嚴陣以待,卻自另一側相反方位傳出人聲猙獰的咳叫。那是咳,卻咳不成聲,想要叫,臉孔扭曲足以聲傳雲霄,卻又叫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