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含光也不知從哪個角落飛出，奮身為她擋了一刀。

伍雀磬循循善誘，隻言片語中漸也能複現馬含光當日的凶惡言辭。

馬含光恨正邪兩道逼死他師姐，便要複仇。可伍雀磬隻覺奇特，她已寄身轉生，何故那人始終不能放下前怨？恰好山丹又語焉不詳，伍雀磬雖知馬含光因何仇視正道，卻到底不知當年本相。

當日送飯之人剛走，她便大呼來人：“本座說了幾次不吃蔥薑，那送飯的是聾是傻，傳本座令，將他逐出雲滇，今後不準再於總壇收支。”

伍雀磬不明其意，輕顰眉心。

馬含光行得不慢，已快前一步，崔祭奠見其反應，略有感喟：“如若著緊她，大可將人留在身側，何必關著她？”

於最不能讓步的事上遭了最信賴之人的叛變，她被調侃之時竟連一字都冇法辯駁，表情愁悶直破天涯，行事天然也有所公允。

伍雀磬理也未理。

這是此中一方服軟了？伍雀磬哂笑，甩開馬含光的手：“馬護法的話我還敢再信？上回你說秦川分壇被滅，成果毫髮無傷；你又說徐海分壇受挫，成果氣力更勝以往。我知你前來萬極幾年本事了，舌燦蓮花口若懸河，以是有疑問我本身會查，可不敢勞馬護法解釋。”

伍雀磬按在桌麵的手已怒至發顫，淒聲道：“你即便心中有恨無處宣泄，卻也斷不能拿九華開刀！馬含光你忘了，當日你最落魄之時是被那邊收留，光芒被掩泯然於眾，又是何人例外收你為徒？！旃檀殿上你發誓守正辟邪，祖師察鑒，倘墮離迷，天、地、行、誅！！那些誓詞你全都忘了？！”

馬護法眼睫微抬，有些情動之意，細心地將人望住，低道：“為何與我作對，為何如此固執？我許你這人間無雙，正道何用，它能給你何物，繁華繁華，抑或無邊權勢？不過一堆沽名釣譽的空口口語。”

馬含光不缺眼目，這事傳進耳中，某日議事結束伍雀磬再次被轉角的一片水漬打滑腳步，幾乎摔交，脫口便斥了句人傻。

反覆最多的是“對不起”，非是馬含光對不起誰，而是全數人都對不起一小我。那小我，是她伍雀磬。

伍雀磬想起派中師長，想起此生親父，想起萬丈崖底的廖壁、至徹夜不能寐的楊師姐，驀地一口啐去馬含光麵上：“我真悔怨當初帶你上九華！”

伍雀磬驚覺被人囚禁，彈身跳起，一巴掌甩疇昔，被馬護法單手鉗停止段：“你有本日，是我給你本日。一樣的事理，你能傷我，是我給你機遇，不要覺得我對你多番放縱你便可肆無顧忌。廖菡枝，我能將你帶進這裡，天然能讓你滾出去，戚長老對你頗多希冀，你若想令他絕望，我不介懷。”

伍雀磬已死，哪怕這人間再多類似之人，再多假戲真做，你也並非是她。

他運功風乾墨跡，折了信箋。伍雀磬直來直往，未曾理睬這多餘行動，徑直走近馬含光麵前，迫問：“九華滅門是你所為？”

又幾日，廖宮主趁馬含光閉關療傷，得近侍承影互助逃脫嶙峭殿。馬護法提早出關命令搜山，無果後單人獨騎前赴襄州。

“嗬。”馬含光由衷一笑，頗多輕視，“宮主不待拂曉便倉促而至，氣勢洶洶，隻為問我如此題目？”

襄州，道家巨擘太極門之地點。嵩山有少林，九室岩上太極門，乃當世武林兩大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