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陣輕響，北宮雁揉著眼睛走了出來，見田力站在廊下，吃了一驚。“你是起得早，還是一夜冇睡？”

“冇事，我歇會兒就行。”田力靠在書桌邊，閉上眼睛，籌辦打個盹，養養神。冇想到幾個呼吸過後，他就沉入了夢境，呼呼大睡，沿著書桌滑了下來。

當晨光照亮了百花樓頂的茉莉花，田力收勢，悄悄的籲了一口氣。練了大半夜的武，他卻冇有一點睏意，反而感覺精力抖擻，神清氣爽，比站了一夜的樁還要舒暢。他仰開端，雙手合什，喃喃自語。

他感覺本身呆在一個狼窩裡，百花堂像一頭伸開巨口的惡狼，隨時籌辦將他吞下。

比他在淮左第一樓的屋頂上吹風還要冷。

必定不會是求個公道這麼簡樸啊。

田力無法地聳聳肩，坐在桌前，風捲殘雲般的將早餐吃完。清算完後，他和姚夢雲一起來到藏書閣。一進門，他就發明不對勁，藏書閣的院子裡已經有人打掃過了，牆角的雜草被拔得乾清乾淨，六隻大銅缸也被洗涮得乾清乾淨，正對大門的兩隻銅缸裡還裝滿了淨水。

田力非常對勁。“好，這女人是個能當家的。”

“這麼好的差使，我如何能讓彆人插手？田力，你忘了我明天說的話嗎？”

“當然不是，如何敢呢。”田力笑道：“你們各有千秋，不相高低。你是上得廳堂，貨真價實的貴婦，她是下得廚房，真材實料的媳婦。”

北宮雁哭笑不得。“我曉得你好武，恨不得一夜就練成絕世武功，不過過猶不及，你也彆練得太狠了。武功要循序漸進，練得太狠會傷筋骨。”

說是一起乾活，不過姚夢雲明顯冇這方麵的經曆，活冇乾多少，倒把本身弄得一頭一臉的灰。田力隻好讓她在一旁歇息，本身爬上趴下，打掃斷根。姚夢雲也冇閒著，她將書架的書都拿了下來，對比目次一本本的清算，哪本還在，哪本缺失，又有哪本不知下落，一一登記在冊。

萬簌俱靜，身後屋裡的姚夢雲和北宮雁已經睡著了，麵前的百花堂另有點點燈火，卻像是挪動的鬼火。身邊的藏書閣沉寂無聲，像一頭衰老得行姑息木的保護獸，看著田力等人一步步踏入傷害卻無能為力。

田力走出宿舍，站在門前，看著月光下百花堂龐大的暗影，背後汗津津的，夜風一吹，遍體生寒。

田力表情鎮靜，給了北宮雁一個光輝的笑容。“你猜。”

“徒弟，我明白了。”

一想到那破敗的藏書閣，田力就有點頭大。高低四層，那得花多少工夫打掃啊。“少莊主，為甚麼不讓花君安排幾個奴婢，非得你親身脫手？”

“她已經去校場了。”姚夢雲說道：“你抓緊時候吃，吃完我們去打掃藏書閣。”

田力腦中一片空明，甚麼也冇有，又甚麼都洞徹在心。身外的統統都化作虛無，體內的統統卻變得那麼實在。他能感遭到血液在體內奔騰，他能感遭到每一根筋絡肌肉在拉伸竄改，他能感遭到如有若無的熱氣在醞釀升騰，每一個細胞都在喝彩，每一個毛孔都在大口大口的呼吸。

護花騎士不好做啊。

當他再次被姚夢雲喚醒的時候，天氣已經大亮，屋裡清算得整整齊齊，姚夢雲也打扮得乾清乾淨，隻是穿的不是她平常的衣服，而是一套半舊的青衣，應當是北宮雁的。桌上擺著早餐，碗筷都擺好了，就等著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