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躊躇，她拿起遮瑕液，往眼下的勳章點了幾點，然後用手悄悄推開。

運送傢俱的大卡車如來時一樣轟轟作響地開走，聲音逐步遠去。

暮春時節，連綴多日的雨聲終究停了，溫亮的日頭爬上高空，剋日因雨水而稍降的氣溫也有所上升。

下了樓，齊密斯已經吃完早餐了，一身果斷成熟的職業裝，利落的職場妝容，即便人到中年仍然氣勢不減，黑得像個幫派女頭頭。

陽樰轉過身。

修稿子的時候陽樰一向不自發地在走神。

男人長了一張明麗至極的臉，五官矗立，一雙桃花眼勾人地上挑，左眼底部生了一顆淚痣，襯得那雙眼更加多情。薄唇微抿，似是帶了微微的笑意。

他俄然昂首，目光看似不經意地掃向這邊。

陽樰一愣。

她冇打爆他腦袋就不錯了。

避無可避。

衛捷微微眯起眼。

清算清爽後，剛踏出浴室門，樓下傳來齊密斯的呼喊：“崽崽，起了嗎？下來吃早餐！”

慢吞吞地吃完早餐，洗了碗。

小女人行動輕巧地走遠，衛捷看著那根甩動得如勝利者般對勁的馬尾，悄悄低笑，摸了根菸出來，撲滅。

她這麼說，衛書莞也不強留，拍拍她的小手，讓她重視歇息。

衛捷在屋裡看了會兒進度，便又出門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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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書莞暴露了溫婉的笑容，柔聲道：“小樰來了，先出來坐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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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捷：“……”

那家的仆人正懶懶地靠在門邊，身姿頎長，腦後鬆鬆垮垮地紮著條細馬尾，髮尾搭在一邊的肩上，看上去有些混亂又慵懶。

她吐掉嘴巴裡的泡沫，漱口，洗臉。

他十指苗條，指間夾了根菸，菸頭燃著星火紅光，姿勢隨便得彷彿下一秒那煙就要掉到地上去了。

陽樰甜笑著叫人：“衛阿姨。”

陽樰回屋把順手紮的頭髮解開，對著打扮鏡重新梳理整齊。樓下齊密斯又催了一遍，她應了一聲，目光瞥見扮裝台上擺放的扮裝品，步子緩了緩。

陽樰搭了聲腔，冇再說多餘的話。

她抬手摸了摸耳垂，可那股如有若無的瘙癢像是藏在更深處，遲緩地爬過骨髓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