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女人是……是二爺的長姐。”

打完人，她回身指住一地跪著的世人。

珊娘驀地一聲低喝，直喝得那小胖墩較著打了個顫抖，都顧不得捂那仍麻麻痛著的屁股，忙不迭地領著他的奶孃丫環們一溜煙地跑下樓去。

“我這不是氣不過嘛！”馬姨娘抹著淚，“她不過是個庶女，還是獲咎老太太被趕出西園的，竟還那麼放肆！娘看看隔壁幾房，哪一房的庶女不是縮著脖子在太太跟前討日子，哪個像她如許敢跟娘大小聲兒？！娘但是太太的奶孃呢！便是跟她翻了臉，太太也定然是站在娘這一邊的，娘還怕她個甚麼？！”

“2、二爺受了人的勾引……”奶孃從速叩首認錯，“是奴婢該死，冇能勸住二爺……”

奶孃一抖，隻得咬牙道：“是……是女人的院子。”

珊娘惡狠狠地低吼一聲，毫不客氣地又往那白生生的光屁股上甩了三巴掌。

嘲笑一聲，馬媽媽又道：“那丫頭這麼多年都養在老太太那邊，跟老爺太太但是誰都不親。老太太那邊跟老爺是甚麼樣的乾係你又不是不曉得，到時候，太太這裡有我，老爺那邊有你，她一個不得老爺太太正視的小蝦米，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甚麼大風波來！”

五房的大女人，族裡排行十三的侯珊娘一抿唇角兒，笑盈盈地又道：“還請奶孃給二爺說一說，這‘大女人’，跟二爺是甚麼乾係？”

馬媽媽咬咬牙，衝著樓上行了一禮，回身領著世人退了出去。

——卻不是馬媽媽學機警了，而是昨早晨吃了一肚子氣的她被幾個親信那麼一勸，再一分辯，她俄然想明白了一些事罷了。

隔著那做成美人靠式樣的雕欄，她問那小胖墩道：“你這是在給我上眼藥嗎？”

“你急甚麼？”馬媽媽的馬眼兒一瞪，“這會兒老爺不在家，才由得她放肆罷了，等老爺返來，你那邊多下點工夫，還不是甚麼都有了？今兒她但是叫二爺在她院子裡跪著呢！”

“不是，是二爺……”

頓時，那片哭嚎聲為之一靜，滿屋子就隻剩下被珊娘壓住的阿誰熊孩子仍在扯著嗓子嚎哭。

看著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小胖墩，珊娘嫌棄地鬆開手，任由那小子跟見了鬼似的，提著褲子手腳並用今後退去，她隻站在那邊若無其事地甩動手掌。

奶孃不敢昂首。

大抵是看著他的人全都跪在那邊不敢上前相救，冇了救星的小瘦子終究曉得怕了，哭嚎著大喊道：“彆打了，彆打了，哇……我不哭了，嗚……疼……”

“嘖！”珊娘又是一咂嘴，打斷小瘦子的話，轉頭問著奶孃：“不如奶孃給二爺說說，這是誰的院子？”

她緩慢地偷抬了一下眼，便隻見那大紅氅衣裡裹著的人兒，雖看著小小的，一副身量尚未長足的模樣，偏那被烏黑疏鬆的狐皮領口襯得格外粉嫩的一張小臉上，一雙細而彎長的狐狸眼裡儘是挖苦。

確切是疼。珊孃的手都打麻了。

而十三女人侯珊娘，在五房天然是被叫作“大女人”了。

侯玦又是一縮脖子。今兒一早他姨娘在他那邊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加上翠翹在一旁敲著邊鼓，他腦筋一熱，便甚麼都冇細想，就這麼衝來替他姨娘撐腰了……

“那麼，這麼一大早的，二爺領著你們——啊，不，我說錯了，是你們領著二爺來我這裡，到底是為了甚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