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隻見珊娘長髮一甩,以膝蓋壓住阿誰尖嚎著的熊孩子,回擊指向世人,“誰敢過來?!”
那跪了一地的世人,全都謹慎翼翼看著三和她們幾個圍著十三女人打著轉,倒是再冇一個敢出聲了。
“為甚麼不要?那麼孝敬的事。”珊娘看著他一陣陰笑,“還是說,本來二爺內心也明白,姨娘就隻是姨娘,當不得家裡的端莊主子?更冇個做弟弟的,竟為個姨娘要搶姐姐院子的?且不說還這麼一大早,就帶著一幫子人衝進姐姐的房裡混鬨?”她笑容微微一沉,“也或者,二爺就隻是用心用心來踩我的?”
侯玦已經七歲了,世家大族的端方他並非不曉得,當下一聲尖叫:“不要!”
“哦?本來二爺是替你姨娘出頭呢。”珊娘笑道,“好孝敬的孩子。明兒我得去學裡跟先生說一說,我們十二爺真孝敬,要替他姨娘出頭,經驗他姐姐呢……”
“不是,是二爺……”
而十三女人侯珊娘,在五房天然是被叫作“大女人”了。
——下床氣的女人威武雄、殘暴,連她們都不敢惹的……
隔著那做成美人靠式樣的雕欄,她問那小胖墩道:“你這是在給我上眼藥嗎?”
“出去!”
“2、二爺受了人的勾引……”奶孃從速叩首認錯,“是奴婢該死,冇能勸住二爺……”
“啊……”
珊娘一挑眉,不由就細心看了那奶孃一眼,內心忍不住一陣暗自點頭——本來這五房也不滿是馬媽媽如許的棒棰。
第十二章
“看來二爺是不曉得呢。”珊娘微微一笑,裹著那氅衣哈腰湊到奶孃跟前,“那還請奶孃教一教二爺吧,我是誰?”
頓時,那片哭嚎聲為之一靜,滿屋子就隻剩下被珊娘壓住的阿誰熊孩子仍在扯著嗓子嚎哭。
侯玦又是一縮脖子。今兒一早他姨娘在他那邊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加上翠翹在一旁敲著邊鼓,他腦筋一熱,便甚麼都冇細想,就這麼衝來替他姨娘撐腰了……
嘲笑一聲,馬媽媽又道:“那丫頭這麼多年都養在老太太那邊,跟老爺太太但是誰都不親。老太太那邊跟老爺是甚麼樣的乾係你又不是不曉得,到時候,太太這裡有我,老爺那邊有你,她一個不得老爺太太正視的小蝦米,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甚麼大風波來!”
“啊……”
確切是疼。珊孃的手都打麻了。
等馬媽媽領著人來到繡樓時,便隻見繡樓前不大的天井中,竟呼啦啦跪了一院子的人,乃至連二爺侯玦也老誠懇實跪在那邊。
“是……是大女人……”
“姑、女人息怒,這是二爺,是您弟弟啊……”
馬媽媽咬牙道:“我怕她個球!一個毛都冇長全的細毛丫頭,我怕她甚麼?!不過是現在她到處都占著理,萬一真鬨出來,真叫上頭曉得了,虧損的老是我們。那丫頭纔剛返來,恰是要到處拿捏著人,給自個兒豎標杆的時候,偏你還上趕著給她摞台階去!我勸你且忍耐些,這後宅過日子又不是一天兩天,長悠長久下來,到底是東風賽過西風,還是西風賽過東風,且兩說呢!”
——卻不是馬媽媽學機警了,而是昨早晨吃了一肚子氣的她被幾個親信那麼一勸,再一分辯,她俄然想明白了一些事罷了。
“啊,對了,”珊娘像是俄然想起甚麼似的,轉頭問著小胖墩,“你可曉得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