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時分，玉米粥的香氣定時從不遠處的臨時食堂裡飄了出來，幾個做飯的老孃們已經做好了早餐。栓子叔像平常一樣第一個從工棚裡爬起來，喊大夥起來用飯。

夜色中，河岸上霧氣環繞，倒是比河道中淡了很多。那張被強子扔上來的鐵鍬就插在滑輪中間，緊貼著拉車用的繩索。四下裡空空蕩蕩的，遠處的工棚模糊可見，那裡有甚麼人影？強子回過甚看看那兄弟倆，用諷刺的口氣說道：“看看吧！鬼影子都冇有一個，我說你們是看花了眼吧？還不信！”

一群大老爺們鬨然大笑，懶懶惰散地聚到了一起。三狗子提著褲子嬉皮笑容地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還嘴：“栓子叔，你管得也太寬了吧？管天管地，還管得著俺拉屎放屁？”

強子身上也是一陣陣發涼，但他仍然故作平靜，很勉強地笑著說：“瞧你們倆那點出息！行行行，咱不乾了。不過，這車土都裝滿了，總不能再倒掉？車子放這可不可，栓子叔會罵人的！”

上邊的兄弟倆往下一哈腰，三小我，一輛車，由慢而快，在河坡上相對而行。

強子有點不耐煩了，低沉著嗓子喝道：“你他孃的另有完冇完？！越說越驚駭！不曉得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啊？我在前邊上去，你們倆跟在我後邊，我看看到底是啥妖妖怪怪，能吃了我不成？！”

虎子高興地拍鼓掌說：“好啊好啊！哥，我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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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話幾步走到強子的工棚跟前，罵罵咧咧地鑽了出來。工棚裡是空的，三個小子的被窩混亂地撂在那邊，冰冷。

河底裡的影子爬動起來，一個聲音有氣有力地嗟歎著：“哎喲！哎喲！栓子叔！救......拯救啊！強子......強子不可了！”

說完，一伸手拉住車子前邊的繩索就走。

鐵子猶自強辯：“你冇傳聞鬼這東西能隱身啊？它想讓咱看到的時候，咱就能看到，它不想讓咱看到，哪怕它就在你身邊，你也看不到！說不定......說不定......它現在就在咱身邊呢！”

工棚裡的男人們睡眼惺忪地走出工棚，撒尿的撒尿，洗臉的洗臉，工地上頓時熱烈起來。

他大踏步走疇昔，這才發明，滑輪上竟然冇有繩索。河道裡仍然霧氣滿盈，河底模糊約約有兩個影子。貳內心有點惱，想也不想就大聲罵了起來：“鐵子！強子！是不是你們三個兔崽子？他孃的飯也不吃了？”

這話一出口，包含鐵子本身在內，三小我都嚇了一跳，柱子更是原地轉了三圈，幾近都要哭了：“我說哥啊！你彆嚇我了成不成？！這他媽都啥事啊？！”

三狗子訕訕地笑，眼睛在人群裡踅摸了一圈，俄然大聲喊：“陳述栓子小隊長大人，象牙那玩意隻要大象嘴裡有，咱村裡的狗嘴裡都不長！嗯......這個這個......彷彿少了仨，強子那三個小王八蛋冇起來，能夠明天累尿了！”

栓子叔猛地從河底躥了上來，神采煞白，一腳把三狗子踢了個跟頭，惡狠狠地說道：“滾你媽的蛋！吃吃吃！就他媽曉得吃！強子出事了！快去叫人！”

兄弟倆無法地相互看看，拿起了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