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頭頂俄然傳來一聲巨響,灰塵飛揚中,張連義被嗆得一陣咳嗽,一個似狼非狼似犬非犬的大頭呈現在棺材上方,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裡閃動著懾人的紅光正緊盯著他,巨口獠牙間,恰是皮子山的聲音:“祖神?!你身上帶著祖神的信物?!不錯不錯!你是從張家村來,又敢在夜裡趕路穿過這片荒漠,看來祖神是真的要出世了!”
說完它俄然探出兩隻前爪,一把抓住張連義的衣服把他提了起來。折騰了半宿以後,張連義此時已是精疲力竭,底子有力抵擋,隻好任由它將本身順手扔在地上。
固然已經抱定了豁出去的決計,麵前的統統還是讓張連義一陣絕望。他的手從骷髏頭頂悄悄掠過,一個不法則的孔洞邊沿的骨茬在他手指上劃了一下,纖細的刺痛中,他的腦海中俄然吹開了一層黑霧:骷髏、貔子、銅人、骷髏石板,這些東西都是地底之物,它們之間會不會有甚麼特彆的聯絡?如果有,那麼本身懷裡的石板拓文會不會對本身有啥用處?
聽了這話,張連義向路旁一眼望不到頭的蘆葦蕩中踅摸了幾眼,更加感覺有些陰沉可怖起來,想想本身還要一小我在如許的環境中走上半夜,內心不由得一陣嚴峻,因而也就順水推舟承諾下來:“那敢情好,就是給老哥你添費事了。”
張連義內心那種怪怪的感受始終難以消弭,剛開端見到同業者的鎮靜也逐步減退了很多,以是他隻是順口搭音,再也冇有了傾慕扳談的*:“哦,我是從臨祁縣張家村來,去羊頭村我表叔家串個門,辦點事。”
人到絕境的時候,常常會有一些截然分歧的反應。有的人會完整變傻,完整落空思惟才氣和自救的認識,聽天由命任人宰割;有的人呢,則會變得非常復甦,思惟活潑度會比平時呈多少倍數地增加,這類人儲存認識強,以是也就常常能在看似不成能中找到能夠,從而做到絕地求生。就連張連義本身也冇有想到,本身竟然具有這後一種人的特質:深深的絕望以後,他俄然完整沉著了下來,內心的驚駭彷彿已經不複存在,靜得,就像麵前這一片揮之不去的暗中。
想到這裡,張連義內心俄然一陣冰冷,不管這個皮子山是鬼還是怪,既然他這麼煞費苦心腸把本身騙到家裡,那麼必定不會存甚麼美意——對於這些埋冇在荒漠葦蕩中的大多數精靈鬼怪來講,人隻是它們藉以接收元氣和能量的一種載體或者說是它們的食品罷了,現在本身就是阿誰本身奉上門來的肉包子,如何能夠從狗嘴裡再完整地逃出去?!
外邊的竊保私語聲戛但是止,緊接著皮子山那陰冷的聲音就從上邊傳來:“咦?我說張家兄弟,你命挺硬啊!還冇嚥氣?我的老婆孩子可都餓了啊!”
張連義一聽,內心就有點熱乎乎的,心說這大早晨的,荒郊田野,竟然也能碰的上熟人,看來本身運氣還真是不錯呢!這麼一想,張連義對於皮子山的疏離感也就減少了很多,話匣子也就拉開了:“是如許啊!我記得羊尾巴村離羊頭村彷彿還不近,看來咱倆還得各自走一段夜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