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連義有點莫名其妙,他打量著桌上的酒杯迷惑地問:“我說老哥,這兒就咱倆人,你乾嗎拿仨酒杯出來啊?”
到了這時候,張連義也不客氣了,他一抬頭喝乾了杯子裡的酒,然後拿起酒瓶再彆離斟上,就這麼一杯接一杯喝了起來。
如果放在之前,像周瘸子如許的人張連義是底子連正眼都不會給一個的。且不說他曾經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就算是他家庭式微以後,他也還是一個嬌妻在懷、後代繞膝、薄有家底的普通農家男人。而周瘸子是甚麼人?一個無根無基、怠惰好酒、既無一技之長足以立室立業,又無長進之心改頭換麵的二流子加神棍罷了。他們之間有著天壤之彆,看起來不說八輩子,最起碼應當是這輩子都不會有所交集。但是運氣就是這麼怪:張連義做夢都冇有想到,本身竟然會有一天跟如許一小我走到一起,並且還是本身對人家有事相求!
看到張連義如此淡定,那周瘸子明顯有些不測。如果換了普通人見到這類場景,不當場嚇瘋了纔怪。他看著張連義點點頭,醜惡的臉上暴露了一絲瘮人的淺笑,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噥了一句:“唔,看來鷹王說得不假,它的出頭之日到咧。”
這一下張連義可真的搞不懂了,他撓撓頭皮,咧著嘴:“這是為啥?莫非說......老哥這另有人作伴?嘿嘿嘿!男的女的啊?”
周瘸子那雙渾濁的眼睛裡終究有了一絲笑意,他點點頭說:“那成!看你這模樣,也不像那種缺錢的主,俺信賴你不會賴俺的酒。那要不咱就喝點?”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設法,倒好了酒以後,那周瘸子固然已經饞得直嚥唾沫,卻並冇有焦急舉杯,而是衝著暗影憧憧的墳場樹林裡轉著圈地嘟噥了一句:“我說,你們也彆抻著咧!明天這酒,也不是我老頭子的,是這位老弟請的。你們想喝呢,固然來,這老弟管夠。不過喝了酒可就得辦事,如果待會這老弟求著你們啥,可彆出溜歸去!”
周瘸子這時候看起來表情大好,說話也就隨便起來:“我說老弟,明天這不是你來了嘛!平時喝酒,俺都是籌辦倆酒杯的。”
這詭異的一幕不但冇讓張連義驚駭,內心還生出了一種啼笑皆非挺好笑的感受。他端起酒杯在這個飄著的酒杯上悄悄一碰,也客氣了兩句,那隻酒杯便‘嗖’地一聲飛了出去,在樹林裡極其敏捷地轉了一個大圈,然後回到樹墩子上落下。杯中空空,裡邊的酒已經是消逝得乾清乾淨。
說完也不等張連義說話,自顧自端起酒杯在身前劃了一圈說道:“來來來!明天可貴有客人,大師吃好喝好啊!”
虛空中響起了一陣清楚的轟然喝采聲,在張連義兩人醉眼昏黃中,就瞥見此次他方纔翻開的那瓶酒乾脆飄了起來,一樣是在樹林裡轉轉悠悠地轉了幾圈,再回到桌上的時候,酒瓶空了!
那周瘸子肚子裡的酒蟲實在早就被勾引發來了,他之以是這麼抻著,也隻不過是想表白一種態度:俺不是個吃貨,也不是啥酒鬼,在某些事情上,俺還是很有原則滴!一句話,就算俺吃了你的喝了你的,那也是你心甘甘心,俺不感覺欠你啥!這時候見對方這麼風雅,天然是正中下懷。他回過甚掕起一瓶白酒順手擰開,然後又拿來三個酒杯和一個罐頭翻開放在小屋前的那張飯桌上。不過,說是飯桌,那也隻不過是一個直徑半米擺佈的大樹墩子罷了。周瘸子當場取材,倒也非常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