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和太原路途悠遠,道阻且長,連同完成任務,來回起碼一個月,當時候都入秋了。
範宮正歎道:“我之前當低等女官的時候,就想往上爬,甚麼都不怕。現在穩居高位,官職到頭了,就想穩住一點,保住這個位置。何況,胡善圍辦事,我又不會袖手旁觀,儘我所能幫她完成,就當培養新人吧。”
五日宣講以後,後宮嬪妃病倒一大片,不敢怨皇後,也不太敢針對範宮正,倒是都記著胡善圍的大名,怨聲載道。
崔尚宮說話向來直接,“那你呢?你之前也有不輸胡善圍的野心和衝勁,現在如何怕事了?把新人推出去擋刀。”
她無疑是美的,不似江南女子的嬌弱之態,她身姿如鬆,雙頰圓潤, 飽滿的額頭扣著一頂烏紗帽, 烏紗帽額頭部分已經被汗水滲入,因此色彩比帽頂更深一些。
範宮正問:“你想派誰出這趟遠差?”
酒過三巡,劉司言有些微醺,說道:“真是後生可畏啊,我們兩個在宮廷奉侍八年的老東西,竟然要聽一個進宮才六個月的新人調派,去千裡以外的西北風沙之地出遠差。”
胡善圍得了馬皇後的鼓勵,熱血上頭,連陳二妹等人擺的拂塵宴都婉拒了,當即就回宮正司籌措此事。
臨行前,範宮正自掏腰包設席,給兩位的德高望重的六品女官送行,胡善圍陪席,首要賣力斟酒,不能讓客人的杯子有空的時候。
周司讚也道:“可不是麼,胡善圍連升兩級,宮裡從未有之事,等我們兩小我辦完事返來,這宮裡恐怕冇有我們安身之地,都要讓位給她了!”
看著胡善圍清澈的雙眸,範宮正有些心虛,“這是你為宮正司辦的第一樁大事,我理應儘力幫手你。”
去西安□□。
馬皇後不由感慨,年青真好啊,充滿朝氣,縱使將野心寫在臉上, 卻不討人膩煩, 隻想把她抓在手裡, 且試鋒芒。
馬皇後問道:“本宮將此書交由宮正司,範宮正慧眼識人,將此事命你措置,印書這件事你做的很好,這本書做的標緻,且有皇家風采,傳聞你家就是開書坊的,想必這書做的得心應手,可接來要賜書,講授,你籌算如何做?”
“皇室是大明第一家屬,應為天下之典範,從本身開端,先正皇族,而後賜給外戚。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上行下效,逐層推行。”
都是千大哥狐狸了,見好就收,宮正司不好惹的。劉司言和周司讚冇有再多說甚麼,喝得暢快淋漓,酒宴方散了。
胡善圍正色道:“麵子今後能夠再找返來,把皇後孃娘交代的事情辦砸了,就永久冇有翻身的機遇。”
範宮正陪笑道:“幸虧兩位一趟,返來我另有重謝。”
胡善圍拿出了皇室的名冊,一個個的數,“除了東宮太子,大明娶了王妃的親王隻要四個,出嫁的公主也隻要七個。公主府天然都建在都城了,東宮比來,就在皇城。目前比較費事的隻要秦王和晉王,兩人在洪武十一年就分開都城就藩了,一個在西安,一個在太原。這兩個離都城太遠,不能等後宮先講,明日就派兩個女官帶著保護和皇後的賜書彆離前去□□和晉王府。”
賜書以後,馬皇後請範宮正進講《趙宋賢妃訓/誡錄》,馬皇後端坐在鳳椅上,範宮正就坐其左手邊。
出門時,劉司言酒醉,差點被門檻絆倒,幸虧胡善圍年青體壯,扶穩了她,胡善圍和範宮正將兩位即將出遠差的女官送到門口,目送身影消逝在黑夜裡,才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