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靈這麼一想，雖能瞭解卻感覺不是很舒暢。

他不但僅是狐狸吧，他還熟諳天子，丞相。

彷彿發覺到她的迷惑，鐘寧低緩的聲音在夜色中輕聲解釋：“本朝天子非常信鬼神，我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他抱著鐘靈回身，就看到紅鸞帶著人迎了過來，一起的燈火伸展，氛圍有些凝重。鐘靈從風衣裡探出腦袋去瞧。她的母親紅鸞仍然端莊的模樣，望著鐘寧的目光中有著恭敬，等候，欽慕和些許哀怨。

莫非她老爹，是近似於天師一類的人？

王上？

鐘靈心中悄悄讚歎。

“今後，你要好好庇護她。”

鐘寧點了點頭，語氣暖和：“一起順風就好，有事我們今後再議。”他看向鐘鳴，略微將臂彎的風衣敞開：“鐘鳴，這是鐘靈。”語氣慎重。

趁著傍晚的霞光，鐘寧就帶著鐘靈在花圃裡漫步，起先鐘靈一向被抱著，然後看到一片修整得極好的草坪時，鐘靈就再也忍不住了，她從鐘寧懷裡躍了出來，在草坪上打滾了一圈。

昂首看到鐘寧正低頭望著她，目光戲謔卻無可何如。

紅鸞望著鐘寧半晌，看他態度果斷，才無法得退了下去。

鐘寧點了點頭，去了閣房換了一件衣裳，胡嬤嬤找了一件毯子將鐘靈裹起來，抱在懷裡跟著鐘寧去了前廳。

鐘靈還是狐狸的模樣，傻呆呆地趴在榻上，卻感覺身材充滿了精力，真想跑出去撒歡一圈。

一言九鼎。

累了，鐘靈就趴在他的衣襬上，鐘寧體貼腸揉捏著她的頸部，鐘靈舒暢地時候就哼哼幾下，內心卻迷惑著鐘寧的身份。

鐘靈窩在榻上用爪子按著皮郛，吧咋吧咋的喝著奶，固然不曉得這是人奶還是牛奶，但是味道極不錯。她一邊喝一邊望著鐘寧用餐，他舉止文雅有教養，菜放進嘴裡會先抿一抿味道，然後咀嚼的時候也很慢，很用心，很當真。

“今晚先歇息吧。明兒我要和鐘靈一起出趟門。”鐘寧頓了一頓，“鐘鳴也一起解纜吧。”叮嚀完諸事，就是紅鸞去安排住處，鐘寧就帶著鐘靈回了內宅。

胡嬤嬤提著燈籠翻開門，跟在她身後的是鐘寧，他還披著一件披風，站在夜色中，雙眸如染了夜風的清冷，沉著地毫無溫度。

而鐘鳴卻態度平和，望向鐘寧懷裡烏黑的九尾狐狸，細心地打量了一番，彷彿要記到內心，才漸漸說道：“是，父王。”

鐘寧已經不在身邊，天涯的朝霞映紅了半邊天，落進暗淡的室內，平增了幾分暖意。

紅鸞眉宇間粉飾不住的沉淪：“老爺籌辦甚麼時候走？”

等鐘靈醒來，已是傍晚時分。

主子們彷彿對四夫人的缺席見慣不慣了，擺好了菜，鐘寧就拿起皮郛塞到鐘靈懷裡，她牙齒還非常脆弱，吃不了肉類。

鐘寧看到她微微一笑：“你來了恰好，我剋日將代帝出行，如果藺相找來，你就說我三天後去找他。”

鐘靈感覺資訊領受不敷，卻又苦於說不了話。

晚餐仍然是鐘寧和鐘靈倆人。

早晨仍然睡在鐘寧的房間裡。

大少爺鐘鳴半垂眼跪在大夫人身邊：“父王。”他麵龐俊美，卻過於嚴厲，有種冷劍出鞘的那種令人麵前一亮，心中一寒的冰冷美。

本來她的母親隻是鐘甯浩繁妻妾中的一個？

鐘靈感覺那目光有質感般令人沉重，不由支吾了一聲，往鐘寧懷裡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