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跪著說話的是一名兩鬢斑白的老臣，聽聲音有些熟諳，我看不到他的麵孔，隻見他身子有微微顫抖，想必已是跪了不短的時候，雙腿早已發麻了。從背後看他的穿戴，倒像是位官職居高者。

“可傳聞了是甚麼事情這般焦急？”

外公剛坐穩，又張了張嘴，想說些甚麼。不等他說出口，隻見叔父王嘴角帶了絲冷冷的笑意，說：“哼，寡人還怕他東方甫尹不成？”說完還看了眼外公，外公見他已有慍色，便不敢出聲。誰知，叔父王又說：“護國私有甚麼話直說就是。”

“這……”外公麵露難色，說：“小不忍則亂大謀，此時不過是權宜之計。”

“好，都好。老臣老眼昏花，剛纔竟未能認出公主，還請公主恕罪！”他說著，便要向我行叩拜禮。

“諾。璽兒知錯了，毫不敢再犯。”我起了身，又笑著跟叔父王撒嬌：“但是叔父王怎怪起叔母厥後了？璽兒敢這般還不都是因為叔父王常日過分寵嬖璽兒，養不教父之過，璽兒倒感覺要罰的話，叔父王也要受罰。”

“說。”叔父王從龍塌上起家，雙手背在身後。

“為今之計，旨在和而不降。隻要西虯能求得喘氣的機遇，他日定能與幽國再度對抗。我聽聞幽王殘暴而好女色，目光又非常抉剔。我西虯的都城多數氣候溫潤，水土養人，比起鄰國，女子姿色多為上層，若能挑出一名絕色女子送往幽國和婚，而調換兩國歇戰交好，便是調換喘氣之機。今後如有機遇成為幽王寵妾，也可為西虯出一份力量。”

西虯曆代國君夙來尚儉忌奢，即便是這前朝重地，也決不浪費華侈。全部王宮，唯有那文武百官朝覲見國君的天德殿和代夫人所住的雲福宮是稱得上富麗的。

語罷，外公便再次從椅子上起家，走到正中間屈膝而跪，說：“老臣懇請王上為天下百姓痛苦著想，以我西虯悠長大計為重，不要應戰。”

話音剛落，那號聲便停了，這麼快就過了中午一刻。遠遠地聞聲，從城外到宮內，那尖細的，一聲傳一聲的呼喊：“禮畢。”

“謝王上。”

常常聽聞如許的哀號，我心中便湧起無貧苦楚，又不知有多少無辜的性命在這無停止的殛斃中結束。

“罷了，你起家吧，我何曾有怪你，也是我本身不謹慎。”

臧兒戰戰兢兢，也不敢抬眼看我，我猜想定不是甚麼功德。

“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此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