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盯著他，這法杖倒是冇再打擊，定在空中，兩人無聲對峙。我實在不能從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和一雙冷冽的眼睛裡瞧出甚麼不一樣的豪情來，以是我很快放棄研討他們兩對視的意義，轉而來到柳長言身邊，扶住他疊聲問：“如何樣如何樣？”

族長愴然大笑，“冇甚麼可說的……冇甚麼可說的……”她俄然收了法杖，欺身靠近觀滄海，一手環住他的脖子，歪著頭，低低道：“你說，人的心是紅色的，是軟的，是熱的。明天我便要瞧瞧，你的心是不是同你說的一樣……”語氣輕柔得如同戀人間的喃語，隻是她說的話，卻讓我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受。

柳長言公然不負我所望，他把我護在身後，詰責道：“你是何人？”

我舒了一口氣，從速把他拉開，離族長遠些。

觀滄海驚醒後，我試圖重新勾引他照溯源鏡，隻是貳心防很重，我一向找不到機遇。眼看就將近到崑崙了，想起他和明月的那些舊事，我忍不住勸道：“你在長安應當另有事要辦吧？要不你還是歸去吧……”我怕他一見麵就讓族長給拍死了。

他昂首看了一眼，那瞳孔黑洞洞的，看著很嚇人，“我來找我師弟，隻是他不在明宗了，我找不到他，如此便罷了。”

等我們到弱水邊的時候，見觀滄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從弱水騰昇起一條水柱朝他襲去。而觀滄海一動不動躺著，一點避開的意義都冇有，不知是冇有力量避開還是不想避開。柳長言抽出長劍，飛身而起，打散了那道水柱。

不管是誰，冇有了心都是活不成的。

他說過，滅亡的代價他求之不得，不曉得現在這個成果，他是否對勁。

在我幾近要絕望的時候，夜瀧開口道：“且信你這一回。”

他的身材順著族長的的肩膀軟軟滑下，倒在地上。此時我才發明，他的左心口破了一個洞，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衿。

我扯住柳長言的袖子，小聲說：“我們走吧……”

我語塞，一時墮入兩難的地步。我看向觀滄海，見他神采冷酷，眼睛緊閉著，彷彿涓滴冇有重視到身邊的異動。

夜瀧冷哼一聲，手掌聚起靈力，一幅要開打的姿式。柳長言不甘逞強，也抽出一把長劍與他對對峙。出乎料想的，觀滄海也擋在夜瀧身前，他淡淡道：“她還要帶我找人，不能隨你走。”

“你如何曉得？”

觀滄海一揮手，回道：“不要再勸了，我非去不成，如果……我求之不得，死便死吧。”

他說了，今後不會再管我了。

“我……”很久，觀滄海道：“我冇甚麼可說的。”

但現在已經不首要了，不會有人曉得死人是如何想的。

想了想，我決定故伎重施，用緩兵之計拖住他。我說道：“我承諾了觀滄海，要幫他尋人，了結心願。倘若我言而無信，極易產生魔障，於今後修行倒黴。等我把事情辦好了，我們再歸去。”

我伸長狐狸耳朵，聞聲他斷斷續續說：“明月……是我負了你，你殺了我……也是該當的。我隻但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