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小禿驢是得道高僧，心中時候坐著佛主，眼中所見到處都是古刹，天下之大，無時無地不成以修行，他又如何會在乎兩間破草棚子？”關千劍說著說著就忘了害臊，耍起貧嘴來：“那天你們一走，我就趕上費事了，隻好把逃命當作第一件大事，邊逃邊想，這如果有個姐姐在身邊，那該多好！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到這裡來了。但是好不輕易找到姐姐，誰知她一開口，就隻體貼小禿驢和她的和尚廟，完整不把我這個弟弟當一回事，哎，真是太令人悲傷了！”

劍影一晃，雲霓倉猝縮手，驚撥出聲，神采立即變得煞白，握在一起的手指間，沁出一條血痕。關千劍轉頭瞪著冷凝，肝火難平：“你瘋了？彆對誰都跟匪賊一樣成嗎？”罵完搶到雲霓身畔，接過她的手問：“傷到那裡了？啊，是手指！還好隻傷到一根，我幫你止血。你如何特長去抓她的劍？你說你傻不傻？”

“疼。”雲霓隻說了一個字。

雲霓並不躲避他的目光，固然瞭解了他眼中的全數內容和話中的深沉含義；她就那樣接管著。但她有點惡作劇地笑了：“那麼是甚麼讓你這麼痛苦？你纔多大，哪曉得甚麼是痛苦？”

他體味她的脾氣，她這一走，說不定就是永久的絕裂。她就是如許一小我，不會明言本身的委曲，博得任何人憐憫和安撫，她隻要行動和利劍，用於複仇。

關千劍或許還不清楚冷凝在貳心中占有甚麼位置。是不是當她和雲霓含混時，也埋冇著對她抨擊的心機？抨擊她的彆有用心？直到她這一刻的回身，空了貳心中的某個角落，才知她的分量是獨一無二的。

冷凝話才落音，回身一頭紮進模恍惚糊的湖光山色中，隱冇在人叢裡，再未轉頭。

關千劍笑道：“有甚麼不能叫？我偏要叫。禿驢禿驢小禿驢，不守清規戒律，專騙無知少女，我的姐姐叫雲霓，一見禿驢肉眼迷……”雲霓本來挽著他手臂，這時笑倒在他肩上：“彆說了彆說了，肚子給你笑痛了。”

“甚麼叫隻傷到一根，你還想傷幾根？”雲霓心中憤恨，雖向關千劍撒氣，腳下卻朝他挪近半步，和他緊緊偎在一起。

關千劍盯住她眼睛，一瞬不瞬：“姐姐卻一點冇變，笑起來還是那麼甜！――武功當然不能擱下，前次敗給你的小禿驢，我一向挾恨，想著有朝一日報仇雪恥，不然光逃得一條性命在，做人有甚麼意義？姐姐說是不是？小禿驢呢？如何冇有牽來？”

雲霓笑得直不起腰，眼睛閃閃動爍不敢看人；笑了一會才清算情感道：“看你說得不幸兮兮的，我如何冇把你當一回事了？我如果心中冇有你，就不會從車裡跳出來叫你了，我隻當作冇瞥見。――你過來，讓姐姐好都雅看你，呀，長高了很多，手臂也粗了，跟生鐵一樣！看來你固然在逃命，武功倒冇有擱下。”

關千劍和好對視，忘了身後的雲霓，也忘了悠長也來所受的痛苦，眼中傾瀉了全數密意，緩緩道：“這些又算甚麼？或許這些磨難不但不能令我痛苦，反而是對痛苦的醫治。”

關千劍道：“我因為冇能成為世上最幸運的人，而變成世上最痛苦的人。――你應當最清楚我的痛苦是甚麼了。”

“明天我流下的淚，總有一天要你用血來償！”而她說這話時，眼淚已不再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