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仙猿的反應之速,毫不會聽任仇敵的兵器攻進如此近的範圍,才做出應對,除非這隻是他的誘敵之計。就在最後一刻,他以逸待勞,身材悄悄一側,使得劍刃由胸前飄過,同時以快過身材數倍的速率,伸左手揮向麵前的梯子。
冷凝挺劍來救,雲九霄視而不見。對她來講,先拿住關千劍,再對於冷凝,仍能夠一招斃命。
冷凝一把抓下他的手,湊到他耳邊,嗲聲嗲氣問:“你走不走嘛!”
冷凝轉頭,恰好觸到關千劍烙鐵一樣的眼神,把關千劍嚇得低頭看地。地上一隻螞蟻正慌不擇路地在亂草中牴觸,正像他的心;緊接著他又忍不住昂首,刺探她的反應,看看她是否在活力,卻見她小嘴一抿,香唇邊掛著一層被埋冇大半的笑,但隻看這剩下的一小半,已知藏起來那一部分的含義。她的眼睛含情脈脈,也正尋覓他的眼睛,帶一點歡樂,帶一點嘲笑,帶一點等候,也帶一點挑釁。
正在不知所措時,她的臉俄然捌了個彎,抬起下巴,嘴唇繞到他耳邊,靠近了說話:“嗬嗬,你在想甚麼?――還是走吧,不想受他們的窩囊氣!”
她的嘴唇直奔他的嘴唇。
這一打仗,冷凝立即直起家,轉頭瞪關千劍,錯著一口貝齒,意義要把他嚼碎。
甫一站穩,她踴身又上。這一次有了防備,她不敢非常靠近,每一劍出,幾近都是半途而止,伴跟著劍影,是連續串的嘶鳴,如狼嗥,如虎嘯,如開山,如裂帛,或尖細,或粗暴,或幽長,或短促……
冷凝俯身。
冷凝誇大地一呼一吸,以胸口的起伏表示她正大為光火,必然不會放過他。
冷凝一扭腰,側身對他,卻並不看鬥場中兩人的戰況,把臉捌向一邊,不知是在偷笑還是在活力。
五指與梯子第五級打仗,收回連續串鏗鏘之聲。
關千劍抵擋不住她悠長的諦視,拱手告饒。
關千劍得了便宜還賣乖,一手捂嘴,一手指冷凝,睜圓的眼睛裡,儘是難以置信的神采,彷彿在說:“你你你……如何能夠如許!”
雲九霄不敢怠慢,長劍一振,指向敵手,暴風普通,吼怒而去。她的劍彷彿成了活物,有如一條毒牙森森的靈蛇,氣憤地翻卷著身軀,撲向獵物;她腳下每踏出一步,山為之搖。
兩人對視。
關千劍被她哈得耳朵癢癢,忍不住要笑,不等她說完,已縮頭躲開,湊到她耳邊喊:“放心吧,有一個要殺我們,就有一個要庇護我們,我們安然得很。”
關千劍俄然轉頭,眸子打著轉,作出一副很鎮靜的模樣,冷凝獵奇,以眼神扣問;關千劍朝她招手,表示她主動把耳朵湊上來。冷凝歪頭想了一想,利落地捌過臉,腰一扭,向他靠近,關千劍抓準機會,估摸好方位,搶先一步把嘴唇移前數寸,等著冷凝。冷凝不知他的險惡用心,恰好把耳朵送到他嘴裡!
鬥場響聲甚巨,但看她口型也曉得是甚麼意義。他忘了害臊,也想逗逗冷凝,搖著頭裝出一副不屑的模樣,重新捂住耳朵,看兩人打鬥。
仙猿急於報一劍之仇,並不打話,兩手把梯子往身前穩穩一豎,就要脫手。單看他這個行動,凝重如山,積聚無窮,彷彿方寸之間,無不牽動著六合四海間的氣機;而他的神情也由嘻皮笑容,一轉而為寂靜厲穆,凜然有威,一望而知,他接下來顯現的武功,大非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