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瑤昂首,便見那店家正一臉窘色地望著她,本來他方纔唾沫橫飛地跟她說了好些話,沁瑤卻全冇聞聲,完整視他於無物。
馮伯玉皺眉:“可如果我們之前猜得冇錯的話,害死窈娘等人的凶手並非平常之輩,所作所為又很有章法,申明他並未喪失心智,又為何會甘心甘心受妖物差遣,濫殺無辜呢?”
沁瑤這時停下筆,將紙上所寫內容指給馮伯玉看:“馮大哥你看,這是這段時候以來死在平康坊的幾名女子。第一個死者是薛鸝兒,被挖了喉嚨,第二名死者便是林窈娘,被剜雙目,緊接著便是文娘,在獄中自縊而亡,最後一名是小重山的舞姬柔卿,被削下了鼻子。”
而恰好如許的妙手,卻還任由這位錦衣公子差遣,可見其身份之尊,不消多想,多數是皇室中人。
饅頭老闆綠豆般的眼睛骨碌碌一轉,忙笑著從帳台後繞出,躬身要上前給那位公子施禮,誰知剛走兩步,他身後的保護俄然“嗖——”的一聲拔出長劍,低喝道:“站住。”
確切不差,但仍然比不上那根雪中尋梅,沁瑤意興闌珊地笑了笑,搖點頭,忍不住重又拿起雪中尋梅簪在掌中把玩起來。
馮伯玉微怔,點點頭道:“請便。”
沁瑤忽想到甚麼,神采一白,道:“馮大哥,我之前聽師父提及過,幾十年前,曾有妖物為了給火伴還魂,四周挖人五官,以後將彙集好的五官拚做一處,佈陣作法,因這體例過分陰邪,最後轟動了佛道兩家,眾高人合力將那妖物打得魂飛魄散後,定下一個不成文的端方,凡是有邪物使喚該類邪術,佛道中人,大家得而誅之——”
一夜暴富?沁瑤眉頭蹙起,莫非她和馮伯玉猜得冇錯,柔卿等人的死公然與某位長安權貴脫不了乾係?
不等他們回話,回身一指帳台後酒架上碼得整整齊齊的一排排酒罐,語氣歡暢說道:“店內有上好的綠蟻酒,口碑向來不錯,幾位郎君可要嚐嚐?”
何遠道點頭:“我跟蹤他出了西市,路邊早有一輛馬車候著他了。我見馬車旁有好些保護,怕透露了行跡,隻好作罷。不過那馬車行走安定,又甚為寬廣,不像平凡人家所用之物,加上那幾名保護又都內功深厚,我猜,那男人多數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沁瑤儘力做出一幅純熟的模樣,一邊打量店內裝潢,一邊閒閒往內走:“我聽一個朋友說你們鋪子做金飾做得極好,隻要畫了模樣給你們,甚麼奇怪金飾都能做得出來,但是如此?”
她明顯甚麼也不買,卻還東拉西扯了那麼久,眼下甚覺光榮,便籌辦腳底抹油,做全麵的撤退。
見藺效未置可否,何遠道指天發誓道:“其他的我就真的不曉得了!百花散因所需藥材種類繁多,所需本錢不菲,賣的代價可謂天價,一年最多賣給一兩個主顧,以是每返來店裡買百花散的主顧我都格外留意。”
沁瑤冇有急著接話,盯著案幾上的花梨木筆架思忖了一會,抬目看向馮伯玉道:“馮大哥,借案上的紙筆一用。”
門口停著一溜或低調或氣度的馬車,與店鋪門口灰撲撲的門臉極不相稱。
“潤玉齋——”沁瑤恐怕本身弄錯了,昂首細心打量了鋪子招牌好一會,纔對阿寒點頭道:“多數就是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