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嶸昂首瞥見沁瑤,先是懵了一會,隨後臉上便是按捺不住的喜意,看起來小道姑安然無恙,並未被鬼物擄去,世子總算能夠放心了。
沁瑤心道糟糕,那秦征見了隻怕更會氣得發瘋。可她眼下已顧不得那麼多了,隻一徑在背後拖著清虛子後退,好儘快撤離到隧道內,躲開那秦征的守勢。
因而隻見沁瑤在後,清虛子夾在中間,前麵一根長長的草繩拖著個長髮狼藉的女鬼,兩人一鬼構成一個詭異的隊形,以不慢的速率果斷地移向隧道。
她和師父不怕邪物,卻抵擋不了秦征這等當世妙手手中的長劍。
眼下他竟連世子都不放過。
清虛子三人一聽這聲音,旋即如臨大敵,快速起家,防備地看向殿外,那羅刹返來了!
固然擔憂常嶸等人遭受了不測,藺效現在卻冇工夫再細想,因為秦征的劍已然挾著風雷之勢,刺向毫無防備的清虛子,眼看便要將清虛子當胸刺個透穿。
常嶸見狀,二話不說上前點了秦征滿身幾處大穴,將其製住。
心中歡暢,那裡還記到手上的把柄?
常嶸在旁聽得一愣一愣的,小道姑和她師父打了半天機鋒,他始終雲裡霧裡,隻聽明白了一句話,這廟裡有怪物,並且怪物很快就會返來,看模樣還很難對於。既然如此,他們跑就是了,為甚麼還要平靜自如地坐在這危急四伏的處所,幫襯著說話呢?
常嶸刹時新仇宿恨齊齊湧上心頭,殺氣騰騰地大喝一聲,揮劍刺向秦征。
沁瑤和藺效對了個眼,剛要說話,殿外忽傳來一聲似人似獸的怪叫。
他臉上沾著斑斑血跡,神采也有些慘白,但眼神敞亮,精力頭實足,不像受了重傷的模樣。
沁瑤這般想著,雖清楚馮初月是咎由自取,仍不免心生淒惶。
轉過身一昂首,就見殿中兩道身影纏鬥在一處,一著月紅色長衫,一著雪青色錦袍,恰是秦征和藺效。
但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了,因為他一轉頭,便瞥見清虛子正用一根草繩死力勒住一個女鬼的脖子,那女鬼好巧不巧便是他們那回夜探瞿府撞見的那位,它此時五官已完整扭曲,左邊眼眶裡眸子蹤跡全無,另一枚眼眶裡的眸子往外凸起,顯見得也搖搖欲墜。鼻子歪至一旁,活像被人打過一拳,猩紅的嘴無聲地大張著,裡頭黑洞洞的,而本來該長著舌頭的位置卻空無一物。
常嶸在一旁見了,悄悄感喟,世子常日那麼清冷有主意一小我,偏對這小道姑百依百順,恨不能事事姑息她,今後真過了門,還不得被小道姑給吃得死死的?
那邊秦征正被藺效主仆兩路夾攻,漸現頹勢,百忙當中仍不住地往清虛子這邊轉頭張望,見此景象,神采突然退了個一乾二淨,痛苦地低喊道:“蕊珠——”
沁瑤這時已回過了神,心知秦征毫不會饒過他們師徒二人,忙緩慢地拽著猶在儘力對於女鬼的清虛子退向一旁,清虛子手中的草繩並未就此放手,因此拽得那女鬼撲通一聲,硬邦邦地跌到地上。
與此同時,內裡無邊黑暗中,彷彿有無數哀怨哭泣的聲音齊齊響起,這聲音宏偉而哀怨淒厲,聽在人耳裡,如同百爪撓心,令人遍體生寒。過一會,窗棱上響起此起彼落的“卡擦——”聲,無數雙慘白枯痩的手臂硬邦邦、直撅撅地破窗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