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箋粗識醫術,略懂把脈,南如果曉得的,見她說得如此慎重,不由神采一凜,正色道:“好,不過也不急在這一時了,今兒已晚,內院各房都落鑰了,去請大夫定然是要擾了祖母安息的,”視野卻終究從棋盤上挪開了,放動手中的棋譜,看向紫絹,“我是甚麼時候身上乏起來的?”
畫箋就笑著拿那幾枝紅梅在她麵前晃了晃,南若公然就伸手要接過來。
紫絹直點頭就瞥見了院子裡雪下得又急又密,雨雪被風颳的在空中亂舞,畫箋也瞧見了,便趕快前去放了簾子,回身看了紫絹一眼,“眼看這雪是越焦炙了,女人身子弱,現又病著,可彆在簷下凍出個好歹來!”又拉著她的手柔聲說:“姐姐,屋子裡的事兒你最是殷勤的,我就偷個閒兒到她跟前照看著去罷。”
她低眉順目地跟著蔻兒從堂屋顛末,麵上還不及暴露一絲羨慕之色倒先凝上了一層青霜,待她進了閣房給南若行了禮,抬眼就瞥見她蕉萃的麵龐,躊躇再三後,謹慎地問了句,“女人現在還用著人蔘嗎?”
畫箋聞言就疾步出了閣房,朝著堂屋裡的蔻兒使了個眼色,蔻兒就輕手重腳過來,畫箋與她低語幾句,她就悄聲出去喊了芊兒出去。
南若穿戴件白底靛藍蘭花刺繡領米黃對襟褙子和湖藍撒花裙子,靠在石青金繡雪芙蓉大引枕上,正神采暖和地翻著棋譜,漫不經心腸和紫絹說著話,“……我這幾日身上乏得很,也不知是如何了?出去看了一會子雪就困得跟甚麼似的!”
南若耳內雖聞聲二人說話,卻騰不出心機來細心考慮,隻“嗯”了一聲。
小丫環聽了紫絹的話,便輕手重腳地去撤了香,又在紫絹的指導下重新換了燒上,紫絹見她戰戰兢兢的模樣,想起了疇前的本身,便笑著安撫了她幾句,替她罩了爐。
有丫環放動手中的活計,笑著回她:“女人說閒得發慌,要做花露又要釀酒還要存了雪水來泡茶。”
南若還是一心隻在棋局上,聞聲說話隻“哦,哦”地隨便應了,紫絹見她想對付了事,怕擔擱了病情,忙又給畫箋使眼色。
南若隻感覺頭疼,心一沉,撫額道:“這倒奇特了,難不成人蔘丸藥有題目?”
畫箋會心,忙幫著勸了幾句,“紫絹姐姐說的不錯,這幾日風雪大,想必女人受了風寒禁不住,才至於昏昏欲睡,我瞧著女人不如等看過大夫,吃兩劑煎藥,分散了風寒,在吃著丸藥,等氣候轉暖的時候也就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