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環奔了出來，“小花，我去就是了，你儘管打掃院子吧！”還冇容南若發話，她說著就一溜煙兒地跑走了，不過一會兒，她便用銅盆打了水過來，見南若不在院子裡，小花瞥見她那模樣，就曉得她在找南若，便道：“女人在屋裡等著你呢！”

“我這會子忙著給女人打水梳洗呢！”翠環卻避而不答，看也不看馬婆子，拔腿就跑了。

翠環點了點頭，就把銅盆直接往小花手上放，小花剛要伸手來接，那被燙得滾燙的銅盆底就碰到了她的手背，“哐當”一聲，銅盆就掉到了地上，小花又嚇又痛，隻是不敢出聲，翠環就已斥責她：“粗笨的小蹄子，連個銅盆都端不穩。”

南若看著她歡天喜地地出去了，不由啞然發笑，內心不免感慨萬千。

第二日晨起，南若大聲對外喊了讓打水來梳洗，就無人應對，她自出來尋，小花才慌鎮靜張地跑了出來，一臉歉意地說道：“女人，奴婢這就去打水來。”

“是，奴婢這就再去一趟。”翠環將那五錢銀子收了起來，喜笑容開地答了。

翠環嘴角就閃現了笑意，抬腳進了屋，“女人，打來的水讓小花給全灑了。”

“無礙。”南若淡淡地說道，“你再去打來便是？”

翠環撇了撇嘴，“女人說得倒是輕易，那跑堂的婆婆卻非常短長，奴婢這如果再去一趟免不得要討一頓罵的。”

“這體例啊，滿地都是，順手撿來，就能用，她讓你端茶倒水，你便賴說有旁的事兒要忙，她催的急了，你便說來不及燒，要去廚房拿，廚房裡的給你神采瞧，哄得她給你賞錢就是，另有啊……”

小花卻有些不安地站在那邊絞動手指，馬婆子朝翠環使了個眼色，翠環就把小花拉到了身邊來，卻冇工夫理睬她的情感，隻望著馬婆子，道：“婆婆快說。”

小花聽到她的叱罵委曲的鼻子一酸就要哭了，翠環又低聲嗬叱她：“事兒你冇做好倒要哭了，還不好好兒地打掃去。”

小花內心憤恚，可膽怯不敢言，隻好悻悻地去掃地了。

翠環前腳剛出去，馬婆子就提著南若的紅漆描金福壽雙全花草紋食盒出去了，涎著一張老臉，笑著同她打號召：“九女人，這是老婆子特地去廚房裡拿來的，”她說著就擺上了桌子，“都是時鮮兒的小菜。”

南若抿嘴笑了笑，“那丫頭年紀小貪玩，況她又是四姐姐遣來的，這個年紀能跑能跳，原就是福分，我便未曾束縛，夙來隨她，隻怕現下也不知跑那裡頑去了。”

本來有四個丫環奉侍在側的，因看那守門婆子如此懶惰，此中兩個丫環又感覺在南若院子裡冇甚麼好的，托人謀了彆的差事，也都出去了。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馬婆子眼中一閃而過的不甘，“女人，廚房裡當差的媳婦子可冇少難堪老婆子，女人看，是不是……”她用心說到這裡不說下去。

馬婆子自知理虧，就客客氣氣地和那丫環說道：“翠環，你也過分叫真兒了，現在九女人名義上是讓拘著學針黹女紅，實則是讓老夫人關起來了，那裡用得著我們鞍前馬後的服侍著，”她說著決計放低了聲音，“我教你一個好體例，瞧著九女人之前的吃穿用度，隻怕手裡銀錢也很多，歸正現下她也用不上了，不如叫她拿來我們花花。”

南若卻道：“媽媽另有甚麼旁的事兒，如果冇有，就恕不遠送了。”殷嬤嬤聽出她的話固然客氣卻難掩疏離，忙回過神來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