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枕詞站著聽。

上半夜的熱烈已散，下半夜的孤單早來。

一張冰冷潮濕的帕子在他臉上胡亂地擦了兩下。

宣德帝回過神來，麵色冷肅，緩緩說道：“奇詭之言，奇詭之書，不堪為信。”說罷，他又規複了一臉溫暖，對原音流說，“夜也深了，你就在宮中歇息一夜，這書我讓人拿下去修補，明日還你。”

幾息溫馨。

他頓時對劍宮的將來產生莫名憂愁。

說完，紅唇微啟，悄悄吐了一口氣。

這貴公子, 行動竟然不慢？

宣德帝眉頭舒展。

宣德帝欣然道：“自當如此。”

看了好久，原音流說：“嗯……”

“殺”字未出口，一隻玉笛橫斜而出，抵住了元戎皇子的手。

他托著下顎：“上午吃甚麼？”接著不等言枕詞答覆，“簡樸點, 來金乳酥, 千香餅, 以及一碗雞絲粥吧。金乳酥以乳與酥合為好，千香餅以剛下枝頭的花揉汁，雞絲粥不要見雞絲，湯清不成有雜味。”

元戎皇子悄悄一嗤，好似貓捉老鼠般舒暢：“人間三種妙手，第一種劍行千裡取首級，第二種一葦渡江跨天裂，第三種出入千軍敵萬夫。你們是能禦劍千裡，還是能夠虛空渡江，還是能夠力敵千軍？都做不到，又知本王在此，你們也敢……進西京，闖原府，奪天書？”

隻見一團巴掌大小的雲霧突然呈現人前。眨眼間，雲霧由白變黑，黑沉沉的雲朵中不時沉悶作響，不時亮起一道閃電，又過一刻，淅瀝瀝的細雨也自雲霧中落下，打濕空中。

“好風好月好景好人，不宜大動兵戈。竊書是偷，盜竊罪王朝律法自有定論，在監獄中關上旬日就是。也免得――”原音流微淺笑著，說出重點，“使流光樓中的樂律染上不正的血怨之因。”

元戎皇子趕緊將木盒呈上：“父皇請看。”

世人：“……”

元戎皇子略微沉著了一點：“天書還是在盒子裡？”

但下一刻，接話的卻並非笑意吟吟，端倪如畫的原音流。

手摩挲著紙麵，聲音又道：“你剛纔顯現了甚麼？讓他如此惶恐？”

穿好了衣服, 再喝了一杯溫水潤潤嗓子，原音流總算復甦了。

一道長約一丈的劍氣橫掠而過，直接劃開空間，展露天下實在！

宣德帝保持淺笑：“甚麼？”

言枕詞淡淡道：“有肉菜包子、饅頭、白粥。”

端木煦俄然一歎：“掌門自昨日昏倒以後至今未醒，劍宮高低都非常憂心。之前隻要音流與掌門共處一室，也不知當時到底產生了甚麼……”

不知是歎惋還是放鬆，燭火之下，宣德帝較著地撥出一口氣，可這一聲未儘，空缺的內頁俄然閃現幾點玄色的墨點。

接著他再說：“本來你做了決定，現在就該由你師父帶你見祖師像拜師了。不過未到你叔祖一輩，不成入祖師洞，也冇有伶仃的洞府，也不能去一觀離禹塵劍，除非――”

宣德帝笑道：“曉得你怕費事。”也不強求，放了原音流和元戎皇子出去。

他慢吞吞下了地, 慢吞吞站直身材，又慢吞吞對言枕詞點了下下巴。

言枕詞：“……”

掌門不在，三大長老坐在上首，原音流坐在他們正劈麵，兩側彆離盤坐著其他劍宮高人，如薛天縱一輩的弟子則都立於本身師父身後，背背長劍，手持拂塵，端容肅顏，獨一有所分歧的大抵是站在原音流背後的言枕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