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老棄了手中棋子,低頭喝茶,淡淡道:“七少爺到底是你七弟,你兄弟二人敦睦,也是大房顏麵上的榮光,他此番死裡逃生,你還是去看望一下吧。”他說的風輕雲淡,彷彿無關緊急的小事。
滿屋子的大小丫環訕了訕,這些人中多數都是從江南姑蘇的沈家陪嫁過來的,也早就見怪不怪,大夫人是沈老爺子的嬌嬌女兒,自小捧在手心養大,就跟明珠兒似的,如許驕橫的大蜜斯脾氣直至本日仍舊未能改過來。
洛青城已經記不得這都第幾次了,總之每次醒來,都是不帶把的男兒身,且方纔經曆的前一輩子像是被人儘數抹去,分毫印象也不留,的確堪比方纔喝過孟婆湯。她隻記得在現世時,曾是一名考古專業的研討生,與導師在一次偶爾的機遇下開啟了一處知名碑,從那以後每一世開啟之前,腦中有個叫做‘體係’的聲音奉告她:“恭喜你,再次重生!”
大哥?
沈碧霞,是國公爺明媒正娶的老婆,本家乃江南姑蘇首富沈家。而鎮國公府滿門忠烈,家中子嗣世代從武,在大魏榮寵百年未衰,現在的鎮國公是洛老太爺的嫡宗子,因洛老太爺駕鶴西去而順理成章秉承了爵位,鎮國公洛景航幼承庭訓,自是對商賈之流非常貶低,要不是沈家老爺子當年對洛老太爺有拯救之恩,從而兩家定了姻親,洛景航斷不會娶了沈碧霞為正妻。
小丫環撩了錦布紗幔出去,小聲的恭敬道:“大夫人,至公子在外頭候著,說是來看七少爺的。”
他既然做戲,那麼她也不能怯場呀?
要不是有老夫人一向壓著國公爺,大房正室的日子會更難過。
大夫人沈氏更是衣裳不解的服侍了三天三夜,洛青城是她年過三十好不輕易生下來的寶貝疙瘩,這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她定會夥同江南首富沈家將鎮國公府掀個底朝天。
簫轅是沈氏從鎮國公府內家生子中遴選出來,專門給洛青城做侍從的,燕京世家弟子當中,哪家公子哥身邊冇有一兩個貼身妙手護著?更何況還是像國公府如許世代從武的家屬。沈氏之以是能選中簫轅也是因其品性尚可,心機沉穩,且手腕了得。
洛景航之以是不喜七少爺,究其啟事,一是因為其母沈氏不受寵,二來則是這位七少爺長的太秀美,比燕京平常家人的令媛還要美麗婉約,這讓武將之家實為難堪。
暮春的輕風伴下落花的香氣緩緩而來,吹拂起少年腰間玉佩上的絲絛,不過也才十七的年紀,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邊幅更是周正俊宇,是燕京不成多得的青年才俊。
洛青雲既然能登門看望,在旁人看來便是他這個做兄長的故意了,可沈氏回絕他的來訪,又是幾個意義?旁人會如何去看?單是老太太那邊就上不了檯麵了。
“我兒啊,你是不是燒還冇退儘呢?他那樣的狼子野心,你還將他當作兄長了不成?”沈氏眼睛裡揉不進沙子,所謂胸大無腦,大略就是說她如許的了。
百墨苑,院中大大小小數十名丫環總算能夠鬆了口氣,自打七少爺落水那日起,鎮國公大房高低皆無一人是安寧的,幸而寶貴的藥材日夜不竭的供應,這位小祖宗總算是模糊醒了過來。
沈氏越看越悲切,粉色金絲滾邊的抹胸勉強遮住的胸脯,一起一伏的顛簸著,可謂半老徐娘,風味猶存,乃至比碧玉韶華的少女還要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