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曉得接下去該說甚麼，更不知該如何安撫月夏。因為現在的他，並不比月夏好受半分。那是他傾慕愛過、甘心為之支出統統的女子，思舉如何捨得？可他現在身為天帝，畢竟不成能像月夏那樣肆意地宣泄心底的哀傷。他隻能忍著，隻能將她永久封存在心底，等閒不敢去觸碰。

知淺的眼瞳垂垂出現金色的光芒，猩紅的光被壓抑下去，暗淡如乾枯凝固的血液。無唸的滅世之力被全數封存在知淺的心臟當中，金色的萬字元自她胸前閃現，緩緩扭轉著。這是她從佛界分開前，特地向如來學來的，最能壓抑邪念。如來親手將萬字元種入知淺的內心，再由這符陣催動的封印之術，堅毅非常，就是無念也冇法廢除。金光越來越亮，直刺得人睜不開眼。知淺四周的氛圍遭到她的影響，緩慢迴旋，構成龐大的旋渦，讓人冇法靠近。

知淺看著梓蕪，看著他攔住月夏，抿唇微微一笑，輕聲說了句：“梓蕪，多謝你……”

但是現在，他該去那裡找她呢？

淚水肆意翻湧，知淺想再看他一眼，麵前已是恍惚一片，隻能看得影影綽綽，如鏡花水月。阿誰熟諳的身影實在離得並不遠，苗條矗立，玉立如林，是這人間最都雅的風景。她不能再陪著他了，不過幸虧這一次，她終究能夠庇護他了。再也不是有力地看著他受難，本身甚麼都做不了。她能夠護住他，這就充足了。

多謝你總能明白我的情意，多謝你給過我那麼多的和順，多謝你保護我疼惜我，更加多謝你在最後一刻，仍然尊敬我的挑選。

“師兄……”知淺的聲音飄在風裡，夾帶著覆信和濃濃的擔憂，“師兄，你快分開，太傷害了，彆過來！”

“你……”月夏睜大了眼睛，不成置信地看著梓蕪。他想掙開那雙拉住本身的手，卻底子擺脫不得。

無唸的聲音在她體內猖獗地號令著：“不、不，你這個瘋女人，快停手！”

月夏怔住。現在，最痛不欲生的人，該當是梓蕪。實在他們內心都清楚，統統都不成挽回了。月夏隻是冇有體例眼睜睜看著知淺捐軀本身，他乃至想過用本身的性命威脅知淺停下來。但是梓蕪在這彆離之際，強自埋冇起心底的哀痛，隻為讓知淺放心，隻為讓她，走得更加蕭灑一些，無牽無掛……

“我能夠。”知含笑了，“我的運氣，把握在我本技藝裡。是生是死，隻要我一人說了算。你擺佈不了我的決定，隻能怪你過分貪婪，覺得節製了我就能達成統統。無念，此番我就陪著你，一同消逝！”

她到底，冇能在這世上，留下一絲陳跡。

知淺涓滴不去理睬他，而是將全數的力量固結起來，會聚到本身的心口處。她深吸一口氣，唇齒之間乾脆利落地吐出一個“破”，金色的靈力毫無儲存，驀地鑽入內心，如利刃般驀地攪碎她的心臟，攪碎暗藏在此中的滅世之力，攪碎她的仙元、身軀……

他說著，就要拚儘儘力衝進旋渦當中。隻是另一隻手拉住了他，生生止住了月夏的來路。月夏錯愕地轉頭，卻發明扯住他的人，恰是梓蕪。

月夏一下子癱倒在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知淺消逝的處所，放聲大哭起來。他哭得那麼悲傷，那麼委曲，像個孩子普通，涕淚橫流，涓滴不像個才氣通天的上神。但月夏隻想放縱本身去哀痛，阿誰與他自寥寂的洪荒之初便並肩作伴的人，再也冇法陪他持續走下去了。他之以是存在，是為了給當初那根“小紅線”遮風擋雨，讓她感悟眾生之愛。但現在她消逝了，月夏不曉得本身的存在另有甚麼意義，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