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親生的母女？竹枝斜了她一眼，懶得理睬她。陳氏還待再罵，卻叫緩過氣兒來的羅老頭一拍桌子：“夠了！成日裡吵吵，這冇病也叫你們吵出病來了！”

屋裡空蕩蕩的，並冇有人。羅素雲腳步一偏，就進了羅老頭起居的寢室。

老邁媳婦王氏和老二媳婦陳氏在外頭聞聲，搶先恐後地擠了出去。捶背的撫胸的，要水要痰盂的，慌亂得很，老三媳婦錢氏托著茶盤倒被擠在了外頭。

羅素雲從速上前扶了他的胳膊，體貼腸問道：“爹，可覺著好些了麼？這是如何回事？好好的，如何就能咒你哪？”她直起家子，環顧了屋裡世人一眼，卻隻見幾個媳婦在這裡，男人們一個也不在，不由便帶了幾分肝火出來：“大哥呢？二弟三弟呢？如何爹不舒暢家裡卻冇小我跟前服侍？昨兒三弟報信的時候慌裡鎮靜的，這會兒如何不見人了？”

走到門口，又被陳氏拉住，叫他往下河村馮家也給竹枝帶個信。新出門的閨女也冇個年節禮返來，她這當孃的感覺挺冇麵子的。誰知明天兩人竟同時返來了，一時抵在這裡，誰也不好說甚麼。

陳氏內心暗恨，又不好說羅素雲一言半語，瞧見她身邊置身事外似的竹枝，便指桑罵槐地宣泄道：“你返來乾甚麼？不是說不是我羅家的人，不再進我羅家的門了麼？本日倒是美意義返來，如何就冇在外頭叫車撞死你？”

她順著王氏的話就介麵道：“那可不必然，往年如何我也就不說了，這現在竹枝都出了嫁，返來也冇見誰給她個好神采。是嫌竹枝嫁得不好，還是覺著我這當姑姑的給說的這門婚事不可，指不定在內心如何罵我呢！”

羅素雲一瞧內心就明白了七八分，禁不住冷哼了一聲大聲喊道：“三弟，三弟！都結婚做了爹的人了，還這麼冇著式微的，瞎傳甚麼話？這會兒躲著就算了？”一麵說，一麵掀了簾子出來就要往老三屋裡去找。

竹枝跟著出來，悄悄在正屋簷下站了，就跟看大戲似的看他們如何持續下去。

出嫁的姑奶奶天然比在家做牛做馬的媳婦金貴，何況羅家這些年來明裡暗裡不知得了羅素雲多少的東西，那裡敢說個不字。就是他們說也來不及，羅素雲手上固然拽了竹枝，行動卻不慢，幾步就穿過了院子擠開站在堂屋門外的王氏，一把掀起了簾子。

032

她這麼一說，羅素雲公然被轉移了視野，她是真不曉得當日竹枝回門兒出了甚麼事情，聞言轉頭瞧了竹枝一眼。隻見她站在人群外，一臉疏離的神采，嘴角微微上揚，彷彿是在嘲笑著誰普通。

老頭子老臉一紅，話也不答一句，隻往屋外喊：“老三家的，冇見你大姐返來麼？連口熱茶水都不端來？”

幾個妯娌一同上來拉羅素雲，羅素雲一邊甩著胳膊，一邊站在院子當中衝著老三院子的方向破口痛罵道：“羅家是祖上積了甚麼德養出你這麼個二百五來？彼蒼白日地就恨不得爹去死啊？大過年下的恐嚇誰呢？你們一個院兒裡住著不曉得孝敬，氣壞了老爺子，還往鎮上去尋我？這是尋摸著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還是如何？如果我今兒不返來這一趟，是不是籌辦一頂大帽子壓死我得了？彆的事都罷了，這事可不可，老三，你給我出來，咱往村長家評理去，這叫個甚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