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他們租的是後院,這開門洞的活計天然就落到了綱領身上。本來竹枝還是有些定見的,一個月八百文的租錢可不算少了,仆人家如何能夠連個幫手開門洞的錢都要省下呢?不過盧老婆子也說得有理,他們家本來就是前院待客,後院住人,若不是怕來往的街坊進錯了大門兒,如何會把拾掇得好些的後院讓出來?
堆棧裡頭投宿的不過兩三人,多是住著通鋪,隔日就走的,用飯的人也少,買賣實則平淡得很。每日午後,差未幾就冇了客人的蹤跡。洗完了碗,也就隻要跟小福閒談罷了。
這早就在胡來俊料想當中,完了他取出把鎖頭來遞給竹枝,笑嘻嘻地說:“恭喜弟妹燕徙新房,我這做哥哥的也冇甚好送,送你把鎖頭,鎖住財路不過流,翻開銀子滾滾來。”最後一個字還揚起了調子,跟唱戲似的拐了個彎兒。
這日一大早,胡來俊便帶著小福和廚子先幫著竹枝兩口兒去安灶,天然還少不了請灶王爺等等一係列過程。竹枝還好,隻是感覺有些新奇罷了,倒是綱領非常衝動,跪下來給灶王爺叩首的時候,模樣莊嚴當真,口中唸唸有詞。竹枝非常獵奇這個平素口也不開的呆男人都跟灶王爺禱告了些甚麼,何如問他,他也還是不答話。
竹枝天然是笑吟吟地接了,謝過他的美意。倒是小福在一旁嘟囔道:“掌櫃的實在鄙吝,人家燕徙也就送把鎖頭……”
他這一走,竹枝一小我也就冇了甚麼意義。隔壁就是盧老婆子家,他家媳婦周氏笑眯眯的話也未幾,老婆子又是個話嘮,老拉著竹枝說話,熱忱得都能把竹枝烤熟。在家呆了兩天,竹枝便落荒而逃。
何況屋子竹枝也親眼去看過,盧家祖上還是有些恒產的,固然陳舊些,用的木料磚瓦俱是上等,盧家人平常也照顧得好,除了打個門洞這一項事體以外,也冇有旁的處所需求修整。
傳聞巷子裡頭搬來了新鄰居,左鄰右舍少不了前來看望一番。竹枝拿出一副婦女的款兒,有禮地歡迎了他們,得了個賢惠的名聲。男人們同綱領說不了兩句話,卻都讚他誠懇刻薄。竹枝苦笑不得,這裡的人倒是渾厚,不過打個照麵兒罷了,如何就能看出誠懇刻薄來?
小福轉頭衝她使了個眼色,持續跟包子鋪的王掌櫃談天:“這是第幾撥了?我記取是第三撥了吧?”
老山屯兒是青陽縣駐兵的處所,這定國的兵也是軍墾連絡的,說是駐兵的處所,實在也是拖家帶口的村鎮普通。不過那邊離著縣城遠些,陣勢又略高,根基食用都是自給自足的。胡來俊說那邊兒也催得急,眼看這一開春,軍士們除了墾地以外,還要練習起來,加上屯裡幾近家家都養了豬,以是這一趟大抵綱領要十天半個月才氣迴轉。
胡來俊作勢要打,他忙一哈腰避開了,胡來俊這才揮動了兩下拳頭斥道:“小孩子家家的懂個屁!這鎖頭是個意頭,對吧,弟妹?”一邊說,一邊意有所指地衝綱領呶了呶嘴,對著竹枝使個眼色。
王掌櫃也樂:“可不是麼?甚麼亂七八糟的都敢往山上鑽,青陽爺爺不歡暢了。還好冇出性命,要不然樂子更大!”
但是跟盧老婆子一籌議,卻被決然回絕了。本來登山虎在定國並不是很受歡迎,因為大師都感覺登山虎會將牆壁紮壞。一牆綠蔭不過是看著舒暢罷了,如果塌了屋子可就得不償失。再說盧家這屋子也有些年初了,盧老婆子天然是不放心的,還勸竹枝:“馮嫂子莫怪我老婆子話多,那花兒草兒雖都雅,不過是個玩物,又當不得飯吃。我們又不是那些有錢有閒的人家,弄個嬌氣物兒放在家裡還擔擱事兒,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