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她問,不待小福答話,王掌櫃就說了:“妹子還不曉得?這幾日青陽城裡頭都快鬨翻了,說是青牛山上出了神草,好幾撥護花使去弄,還冇上山呢,就栽了跟頭。今兒這個傳聞是剛進山就摔了一個跟頭,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滿頭是血,嘖嘖,好歹另有條命,那青牛山但是青陽爺爺的坐騎所化,是咱這些凡人能介入的麼?”
花市上頭當街賣花,卻被縣令夫人給買了去。小小縣令罷了,哪個馳名號的花草鋪子背麵不是有人的?可這位縣令不太普通,定國的端方,縣令三年一任,最長任期不得在同一處所蟬聯三屆,現在這位已經做了五年,說不定下一任就會換人。可這一名走的是嶽家的門路,傳聞縣令夫人是大有來頭的,等閒的閒散勳貴都獲咎不起,何況青陽的地頭蛇們?
小福忙道:“也不是怕甚麼。彆人家還好說些,阿誰李記的掌櫃,早些年就是街上打鬥打鬥訛詐鄉鄰的混子一個,如果讓他把你扒拉出來,又叫你去找阿誰花兒草兒的,你說該如何辦?再說了,人家尋花的熟行都冇能弄出來,你一個婦道人家隨隨便便就從青牛山搬了兩顆出來,這不是讓他們顏麵掃地麼?李記的掌櫃可記恨得緊,如果被他撞見,少不了又是一番糾葛。你還是到後院去,這前頭我一人也能照顧得來的。”
自家的探花使已經摺了兩位,請來的這個傳聞身負技藝的妙手,也在青牛山栽了跟頭。說來的確好笑,不是有技藝麼?不是妙手麼?如何剛進青牛山冇幾步路就莫名顛仆?一顛仆摔斷了腿不說,竟然還背石頭磕破了腦袋。那些看熱烈的刁民一向從城門外跟到李記的鋪子,這回可將李記的臉麵丟了個潔淨!
中間幾個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戳了戳常日裡跟李掌櫃乾係最好的黑臉男人,表示他上前說兩句解得救。黑臉男人摸摸腦袋,硬著頭皮說:“掌櫃的,要不還是去找阿誰婦人的吧?”
李掌櫃越想越惱,越想越慪,偏那來回話的人兀自囉囉嗦嗦說青牛山如何如何奇異,青陽爺爺顯聖,青牛山出了神蹟如此,氣得李掌櫃一腳踹在他肩頭,直將他踹得倒翻一個跟頭才作罷。
賣花婦彷彿草上的露水普通,俄然就消逝得無影無蹤。她一個生麵孔,也不似這城裡的人,部下四十幾個兒郎在城郊四周找尋了好些光陰,竟是連一根汗毛也冇找到。枉他還自稱是青陽的地頭蛇,這麼點兒小事竟然都會出岔子,如何另有臉麵去見道上的朋友?
待進了門兒,低頭一想,可不是麼?青牛山,神草……哎喲喂,莫非是說的本身賣的那兩株墨蘭?
都怪阿誰賣花婦!早不賣花,晚不賣花,恰幸虧這鬥花會之前弄株誰也冇見過的花來賣。客歲鬥花會上李記飲恨在張記的一株綠萼梅上,卯足了一年的勁要在本年的鬥花會上找回場子,偏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
李記的後堂裡頭,李掌櫃好笑不出來。
也不怪掌櫃們焦急上火,眼看著就是一年一度的花朝鬥花嘉會,如果青陽城裡頭冇有出這麼樁新奇事兒也就罷了,可這新的花草現了世,哪個不想仰仗這墨蘭在此次花朝會上頭拔個頭籌?
話說返來,被部下一打岔,李記掌櫃又將尋覓賣花婦的事情列在了告急之首。除了李記,城裡另有其他幾家花草鋪子的人也在尋覓竹枝,她一無所知,每日裡除了回苦杏巷子睡覺,白日便是在吉利堆棧裡頭幫手,渾不知外頭的人找她都快找冒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