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兩口兒到了吉利堆棧,綱領天然遭到了熱烈歡迎。他下午進城的時候已經先往胡來俊這裡交割了中人的錢,那些銀子胡來俊替他稱過,有十一兩,加上銅板,此次綱領出門一趟攏共得了近十四兩銀子,但是一筆大買賣。
門口還另擺了桌案,上頭擺著青綠的艾草窩窩、金黃的桂花糕、點紅的桃花酥,都是供奉東君的好東西,本日也任憑街麵上衣食無著的人們隨便取用,結個善緣。
這幾個老殺才,竟然還美意義在這鬥花嘉會上提起這檔子事情,還彷彿是縣令夫人藏了名花,欲行甚麼肮臟事體,不叫人曉得普通。阿美早就在背麵氣得跳腳,如果換了她來,指不定就將這一幫子人一頓臭罵。夫人怒斥了阿美,叫本身好生分辯。任憑鈴鐺常日裡性子再是好,也忍不住刺了他們幾句,要不然,他們還當這縣衙的棚子是菜園子,隨便指責不成?
小福幫著竹枝一起把綱領弄了歸去,此人大抵也是累壞了,竹枝叫他坐在床上,等打了水來一瞧,綱領已經側著身子向裡睡著了,收回輕微的鼾聲。
竹枝一無所知,對著空蕩蕩的帳子想著白日的事情,越想越是好笑。黑衣人最後遁走,如何看都有幾分逃竄似的狼狽,想著想著,又在夢裡見到了阿誰場麵,不由笑出聲來。
可冇想到本日鬥花嘉會,也冇能見到這蘭草風韻,天然就有人小聲群情起來。此中有些花草鋪子的掌櫃、匠人,也曾經傳聞了這個動靜,縣衙他們不敢出來,但是鬥花會上各家拿出好東西來是常例,縣衙的花棚裡頭不見蘭草蹤跡,莫不是縣令大人想要將這蘭草束之高閣不成?
吉利堆棧也不能免俗,一大早就在店門口擺了兩盆桃花。這是仲春裡常開的花草,寧國的花匠們早就能將高大的桃樹種到盆子裡頭,培養出這一種專門看花的撫玩桃樹,兩盆子都開得燦豔多姿,看著就喜慶。
想著這些事情,倒叫竹枝健忘了考慮其他的。現在李記掌櫃正滿天下找她,此次兩個地痞又是無功而返,人倒是見到了,可厥後竟然跑出來一個甚麼黑衣人把人給放走了。趙三兒還好,隻是被劈暈了疇昔,李鎖就慘了點兒,那一腳大抵踢破了他甚麼內臟,一向不斷地吐血,請來的大夫看了都說是活不成了。
前日被那兩個地痞禁止,冇能挖成河邊的淤泥。又怕冒然出門叫人逮住,竹枝就一向冇出門,隻是草草將那兩本薔薇種下,想著本日大師都要往城裡頭趕,如果她出城去想必也招不了人眼,便叫綱領陪她去挖些河泥返來。
胡來俊才懶得理睬他,擺擺手打了個嗬欠:“去玩去玩,我跟綱領兄弟說話,你們女人孩子的,出去玩去!”
縣令也曉得夫報酬此事日趨肥胖,竟日不得歡顏。他本就是靠著嶽家的勢上位,常日裡服侍夫人如同祖宗,夫人一不高興,全部後衙都戰戰兢兢的,不是縣令怯懦,就因為怕觸了夫人的黴頭,他都在冷冰冰的書房歇了好幾夜了。聽得鈴鐺如此說來,想必是得了夫人的指導的,當即也扳了臉,不悅道:“王東盛,不是本官藏私,你也聞聲了,你家匠人都診治不好我夫人的蘭草,莫非要本官在這花棚裡頭放一盆爛草不成?這但是縣衙的花棚,代表的是朝廷的臉麵,如果有個不當,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