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我一個早晨,渾身都綁著繩索,總不能拉在褲子裡頭吧?能憋到現在已經不錯了,快點兒,我要憋不住了!”竹枝倒是說得理所當然的,綱領聽著卻手足無措起來。他從床下拉了溺桶出來,看了眼竹枝。
正睡得昏沉,俄然一陣喧鬨聲起吵醒了竹枝。她搖了點頭,認識垂垂復甦,模糊瞥見從木門的裂縫中透進微微的白光,約莫是天氣將明又或者是已經拂曉,不由打疊了精力又掙紮了兩下,還是冇有掙紮開來。
她隻是想活著,為甚麼如許都不可?為甚麼就不能讓她好好活下去?她已經冇有了慾望和要求,隻是要活著,莫非這個要求也很高麼?能重活一次,她已經感覺是老天的恩情了。向來冇有滋擾過為甚麼要穿越成這個爹不疼娘不愛,婆家孃家一群極品的受氣小媳婦,而不是高門大戶錦衣玉食的蜜斯、公主,更冇有彆人的甚麼異能、空間。但是老天就連好好活著這點但願都不能給她麼?
待竹枝悠悠醒轉的時候,已經身鄙人河村的破黑屋子裡頭。她轉了轉還在發疼的脖子,便有人抱了她起來,將碗沿湊到她嘴邊。就著那人的手喝了兩口溫熱的水,便聞聲綱領說:“竹枝,我……”
竹枝不滿地扭了扭身子:“快給我解開!如許兒如何拉?”
綱領起了身,走到門前站了站,伸手穩住了房門,有些痛苦地說道:“竹枝,我,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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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輕易痛快了,竹枝站起家,活動了一下被綁了一夜有些發麻的手腳,湊到門前裂縫一瞧,綱領蹲在門外三五步遠的處所,離得並不近。外頭有人跟孫氏王氏吵架,必然就是圍滿了人。
本來是羅家人來了,先不管他們是來乾甚麼的,為甚麼來的,聞聲陳氏哭叫的聲音,竹枝便尖著嗓子大喊:“娘啊,救救女兒啊!馮家要殺我啊!”
聲響轟動了正屋裡頭的人,孫氏不悅地嘟囔道:“就曉得是個不讓人費心的!”說著眼神梭到綱領身上,呶了呶嘴道:“還不好生管束管束你媳婦兒,鬨出動靜來,莫非大師就都雅了?”
綱領從速“哦,哦……”兩聲,上前給她解開了繩索,又被竹枝趕出了門。
到底是那裡做得不對?撫心自問,不管是宿世作為方菲,還是此生作為竹枝,固然她冇有做過甚麼利國利民浦橋修路的大功德,大善行,可也冇有作奸不法,為惡人間的事情。為甚麼老天就是跟她過不去,這好好的過著日子,都不想跟馮家有甚麼牽涉了,綱領還得將她打暈了帶返來,到底是為了哪般?
竹枝也渴得喉嚨冒了煙了,就著碗喝了一整碗下去,完了一昂首,調侃地瞧著綱領說:“我要便溺!”
竹枝正入迷,木門俄然翻開了,綱領端著碗水出去,又回身關了門,一下子把方纔清楚些的吵架聲又給隔在了門外。他看了竹枝一眼,舉了舉手裡的碗,表示是給竹枝端了水來,扯出了她嘴裡的破布,將碗沿靠近竹枝嘴邊。
聞聲他提起孫氏,竹枝驀地就來了火氣:“你是你母親養的狗,可我不是!你愛作狗固然去舔你母親的……鞋底,拿我做甚麼墊板?快些開門,開門!拯救啊!馮家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