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來,天氣大亮,本來坐在桌邊的冷謙已經不見了蹤跡,就連給他洗濯過傷口的布條甚麼的都不見了,冷冷僻清,彷彿甚麼事情都冇有產生過一樣。
細心鎖了門,竹枝也睡不著了,乾脆倒了杯冷茶,坐在桌邊喝了兩口,側耳聆聽他們持續搜尋其他房間的動靜,卻聞聲本身這房間的後窗上有些響動。
小二一瞧不是那麼回事兒,一頓腳從速叫掌櫃的去了。這戶人家的丫頭也過分不像話了,人家都承諾了換房間了,她們在這兒亂七八糟一通瞎扯,觸怒人家了吧,這下人家不換了,小二也處理不了,隻能叫掌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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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蔭冇說甚麼,陶二丫更是來了勁了,直接進了屋子站在竹枝麵前叉著腰數落,不過便是說她身為孀婦不好好為亡夫守節,卻還到處亂跑如此。竹枝皺了皺眉,看這陶二丫努力的模樣,乾脆也不吭聲。不是說你家主子要來了麼?乾脆咱就鬨大算了。
竹枝那裡睡得著?她肚子裡頭像裝了二十五隻老鼠似的,百爪撓心。想問冷謙殺的是誰,為甚麼要殺?又覺著曉得得越多死得越快,有的事情不該問得太多。又在想冷謙是不是傳說中的殺手甚麼的?歸正各種設法希奇古怪,就連甚麼時候睡著的也不曉得。
竹枝一驚,忙起家披了衣裳開了門,外頭小二身後站了兩個仆人服色的人,麵色不善。小二臉苦得都能擠出汁子來:“大嫂,隔壁院兒裡出了性命了,大爺們說那殺人的賊並冇走遠,求您幫個忙,讓他們出來瞧一瞧。”
她想到阿誰剛殺了人逃竄的殺手,心頭就是一動,起家走到窗邊探頭,恰好窗子就叫人從外頭翻開。竹枝嚇了一跳,正要高呼,那人卻伸手捂上了竹枝的嘴,輕聲道:“是我!”
這倒是真的。當時他殺了人,冇想到出來遇見一個粗使丫頭,漏了行跡,隻得又將那丫頭殺掉,卻引來了保護,交了幾動手。慌亂中左胳膊上捱了一刀,趁著夜黑人少忙逃脫了。出了院子便解了麵巾胡亂裹住傷口,找處所躲藏。
她看了眼冷謙,這才發明他竟然冇有帶慣常蒙麵的玄色麵巾,俊臉在微小的燈光下像是鍍了一層金似的,帶著光暈。忍不住問道:“你膽量可真大,如何冇蒙臉?就不怕他們發明麼?”
門外小二聲音顫栗:“大嫂,出了性命了,您快醒醒吧!”
竹枝出了房間,才曉得一大早京裡來了人,已經將堆棧封閉了。現在統統住在堆棧裡頭的人都不能隨便走動,就連小2、掌櫃都被把守了起來。堆棧大門外站滿了挎著長刀的兵士,一群客商坐在大堂裡頭愁眉苦臉。本來老是端著一張笑容的掌櫃也笑不出來了,坐在長櫃背麵直感喟。
竹枝忍不住就接了一句:“若不是我,你籌算如何樣?”
聞聲竹枝說不換房,小二焦急了,陶二丫幾個則來氣了。他們跟著主子從南邊一起返來,就冇有遇見過如許的事兒,到哪兒人家不是笑嘻嘻地服侍著,就三天前,有個商報酬了能夠找個機遇跟主子說句話,還給陶二丫塞了一支釵子呢!
這邊兒正勸,外頭仆人家的車馬到了。見行李嚕囌都冇歸置好,大丫頭當時就急了,叫了領頭的柳蔭來問,柳蔭天然是將統統事情都推到了陶二丫頭上,陶二丫天然又往竹枝頭上推。大丫頭忙著服侍主子,那裡會為了這點瑣事還叫了竹枝來對證一番?敲打了陶二丫幾句,隻叫堆棧掌櫃的快些去弄好,便丟過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