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周婆子瞧著身邊世人獵奇的神采,對勁洋洋地喝了口茶,便有人催促:“周媽媽,快些說啊,到底是甚麼啊?”
至於說榮王殿下親手做的,那就純屬扯淡了。人家皇子,隨便歪歪嘴皮子便稀有不清的人前仆後繼,那裡用得著本身脫手?不過看來這結果還是不錯,的確都顫動了。
不愧是京都馳名的仁善之家,除了紅包以外,還給仆婦們都放了假。像竹枝如許有麵子,又是外頭禮聘的,更是得了持續三日的假期,周孀婦打趣說:“跟當官的也差未幾了。”
竹枝在一旁悄悄聽著,也冇插嘴,不過嘴角的笑意是如何都遮不住的。這個婆子跟周家的乾係有些近,嚴格上來講本是周府家人,不過周大人將一個侍女送給了趙侍郎,正巧趙侍郎正室無所出,這小妾過門就三年抱倆,冇兩年正室死了,乾脆就把這小妾扶了正,因而跟著小妾疇昔的周家人天然職位就水漲船高。周婆子就是當年跟疇昔的陪房媽媽,跟周家下人乾係匪淺。
女人一多,八卦就聊開了。要說比來京裡最熱點的事情,莫過於榮王殿下新年獻給聖上一座“江山萬裡”的盆景,特彆從趙侍郎家來的阿誰周婆子,說得的確如同在金鑾殿上親眼目睹百官獻寶的場景普通:“靜王獻了珊瑚樹還冇下去,就瞧見榮王殿下叫人抬東西上來。好傢夥,拿大紅綢子遮得嚴嚴實實,十六個壯漢裸著上身抬進殿來,鼻子裡頭冒的白氣兒都快成了霧了。靜王殿下便笑謔:‘二弟莫不是搬了座山來?’榮王拱手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兒臣那裡敢動分毫?隻是邇來風行假山盆景,兒臣鄙人,親手做了一盆兒,以賀父皇江山永固,百代千秋!’說罷便將那物事上的紅布一扯,殿上文武百官、內侍宮人都忍不住齊聲驚呼,皇上皇後都驚得走下禦座細瞧……”
周婆子這才接著道:“本來是一座假山,有我們這屋子這麼大,放在一整塊墨玉砥礪的盆裡,山上種滿了奇花異草不提,另有飛瀑流泉,盆中注水,有遊魚,有小舟,山腳有小亭子,有小牛小鹿甚麼的,都是用白玉做的,栩栩如生。那些小舟、鬥室子、小人兒都做得隻要拇指大小,哎呀呀,真是煞費苦心。皇上聞聲榮王殿下說是親手做的,拉了榮王的手一看,公然手上儘是傷痕,好些處所都裂了口,打動得陛下連讚榮王純孝。”
周大人書房裡頭便有一樁風雅之事,就是那株墨蘭,現在恰是盛開之時,花團錦簇,暗香浮動,惹人遐思。大師拿著做了幾首詩詞,便有人阿諛周大人:“這墨蘭客歲但是流行了都城,現在誰家冇有一盆兒?可如果說品相最好的,隻怕周公這盆是當之無愧的‘花魁’了。周私有甚麼秘方,可不要藏私,說出來讓我們也歸去好生學學。”
大過年的,周大人這書房裡頭一片愁雲慘霧,眼看著不是個事兒,周大人便打起了圓場:“罷了罷了,皇上一日不下詔,這事兒也就難說。大師夥兒也彆低沉了,老是過年,還是得喜慶些纔是。”
如果普通的話,靜王黨定然要辯駁一番,頂多不睬也就是了,可這是皇上說的,由不得大師夥兒就沉思起來。本日早上去衙門點了卯,接著便不約而同地跑到了周大人家籌議起來。
但是籌議來,合計去,實在是冇有甚麼好對策。莫非你能說那珊瑚樹不是代價令媛麼?莫非你能說那盆景不是榮王用心弄來的麼?現在榮王恰是風頭無兩之時,誰會去皇上麵前觸這個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