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又要回到下河村,竹枝便忍不住有些小衝動。
待晚間冷謙過來,聽聞此事沉吟半晌道:“你也清算一下,如果三月三之前趕到青陽,最遲仲春初十就得解纜。”
鄙人河村吃了那麼多苦頭,天然是意難平。現在她得了官身不提,腰包中有了銀兩,天然表情分歧。都說女民氣眼小,恨比愛更悠長,她如何也要歸去耀武揚威一番,出口惡氣。
隻是冷謙彷彿有些心不在焉,皺著眉頭在想苦衷。竹枝連續叫了他兩聲,他纔回過神來。
當榮王帶著聖旨往周府去頒旨的時候,周府天然是擺了香案開了中門驅逐,可頒旨的與接旨的心中如何作想就不得而知了。
“莫非不是麼?這但是朝廷禦賜,頒了聖旨,賜了告身文書,吏部備結案,鐵板釘丁的。今後草民見了,必然得參拜纔是。”冷謙笑著說道,內心卻有些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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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與綱領的那婚約,想來現在如果她要和離應當不是難事了吧?
見到竹枝,周大人真是百味陳雜,不曉得從何提及,叫竹枝落座,丫頭上了茶,他也冇想好該如何開口。
兩人親親熱熱說了一宿的話,籌議好仲春初九解纜,冷謙扮作羅大來接她,送她去青陽等諸事,又是天將欲亮方纔散了。RS
本來竹枝是籌算跟管事媽媽請一天假,擺佈周府又不籌算插手鬥花會,紮花樓擺花壇甚麼的,呆在府裡也冇甚麼事情。誰知管事媽媽並不答應,還一臉笑容地恭喜竹枝,弄得竹枝滿頭霧水。
“老爺何必如此說?小婦人隻是一介農婦,能得皇上的恩情,也是承蒙老爺照顧。”竹枝說得誠心,既然跟周大人扯上了乾係,天然該表示得竭誠一些,總不能將乾係弄僵。
竹枝便笑:“如何了?莫不是覺著我現在要走,添了費事?還是嫌我倒得了官身,你便內心不舒暢了?”
再去周府上工,那個見著都是一副捧著的恭維模樣,竹枝天然曉得甚麼叫做“世態炎涼”“捧高踩低”,一麵受了世人恭維,一麵警省本身不要過分飄忽。
領赦造青陽觀花木事件,這是甚麼意義?赦造青陽觀是建在青牛山上,莫非是又要回到青陽去?回到下河村去不成?
竹枝楞了一下,隨即問道:“叨教老爺,可有申明小婦人何時到青陽麼?”
竹枝點頭暗見曉得了,周大人又叮囑了她一番,送了她出門。
竹枝卻頓時有些歡暢,又感覺本身這類心態能夠叫做“小人得誌”,一時患得患失起來,竟冇發明微小的燭光下冷謙神采不好。
夜裡冷謙又來,他動靜通達得很,倒解了竹枝的迷惑。天子要禦賜探花郎的職位給竹枝,聖旨都已經擬好了,隻待仲春初二宣旨了。
想到這裡,竹枝昂首看了眼冷謙,心中儘是等候和甜美。如果能與綱領和離,或許她也就能跟冷謙長相廝守了。
竹枝也有此意。這裡交通不便,從都城到青陽路途悠遠,來的時候便是走了二十來天,歸去也是差不離的。除了這租住的小院兒是給了一年房錢,另有嚕囌物件要清算不提,墨香居那頭也要打個號召纔是。再者如何上路,也要計議一下。她這六品官身隻是虛職,天然冇有儀仗等物,可現在領了實職,除了官文告身等物,另有金印,也要去吏部領下來。若不是之前周大人奉告,她完整就是兩眼一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