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嬛眉心微跳,淡聲道:“民女剋日未曾外出,不知殿下說的是甚麼事?”
玉嬛被侍衛領出來,就見永王負手站在窗邊,錦衣端貴,玉冠束髮。
“如許啊……”
玉嬛的身份她也是曉得的,出自外室,隻因謝鴻佳耦豪情好,當嫡女般捧在掌內心,有家世豐度撐著,那點瑕疵算不得甚麼。
女人們圍成一桌,聽曲喝茶,有人提及秦春羅,在場的人大多都知伸謝鴻遇刺、秦驍入獄的事,不自發瞥向玉嬛,眼神非常含混。
永王召見她?
端五出過後,季文鴛掛記玉嬛,曾派人捎信體貼,玉嬛也遞信欣喜過,說統統無恙。隻是畢竟牽涉刺殺的重案,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這段光陰謝府成心謝客,季家除了體貼外,也冇多登門,兩人尚未見過麵。
他生得麵如冠玉,雖出身皇家,說話卻暖和,那眉峰微挑,自有風華。
到日上三竿的時候,梁府周遭的幾條街便漸漸堵起來,百姓都曉得是侯府辦壽,羨慕之餘,也忍不住嚼舌根,不知這顯赫鼎盛的侯府裡究竟是多麼氣度。
說話間,還踱步到中間桌上,順手斟了杯茶,推到她跟前。
從朝晨起,便有車馬絡繹不斷,往梁家湧去。
馮氏又說了些拜壽體貼的話,梁老夫人便笑著請她喝茶,道:“到了這年紀,旁的都在其次,最掛懷的卻還是兒孫們。今兒夫人過來,可帶了玉嬛麼?”
那男人一起沉默,引著玉嬛到了一處抱廈前才立足,“殿下就在內裡,謝女人請。”說罷,朝門口值守的侍衛拱了拱手,回身走了。
這邊少女苦衷半遮半掩,水榭通透的涼廳裡,馮氏也正想著此事。
這多少叫人遺憾,但各自姻緣都有天定,強求不得,老夫人活到這年齡,信賴這個。
“這年紀的女人,脾氣活潑好動纔好。”梁老夫人往外睇了一眼,隔著半敞的窗扇,公然見玉嬛跟季文鴛並肩站在湖邊,柳絲低垂,裙裾微搖。窗邊風拂出去,帶著湖麵的潮潤冷氣,她心境甚好,就勢道:“傳聞季家已在尋摸人家了,夫人這還冇動靜呢?”
馮氏已經在水榭外等著了,她的中間則是個王府侍從打扮的男人。
一隻微涼的玉骨摺扇伸到跟前,悄悄挑起她的下巴。
玉嬛跟馮氏心有靈犀,換個眼神便猜得大抵,心頭一樁石頭落下。
一輛輛華蓋香車顛末,百姓過節似的看熱烈,更令兩側擁堵很多。
宴席過半,曲樂正酣,隨行而來的石榴靠過來,靠近她耳邊低聲道:“女人,夫人找你呢,說是永王殿下召見。”
不測的神情逼真而天然,她眨了眨眼,驚詫道:“她……被綁了?”
半晌後,才聽他問道:“秦春羅的事,你傳聞了麼?”
可貴碰到一起,季文鴛天然體貼玉嬛處境。
且謝鴻也曉得此事,若該跟永王坦白,謝鴻怕早已說了,哪輪獲得她?
梁家是魏州俊彥,謝府乃淮南高門,雖說謝鴻現在正不利,梁老夫人倒是一貫的客氣。
……
隔著粼粼湖水,男女來賓互不相擾,熱烈氛圍卻能相互傳染。
“嗯。”永王點頭,挪開摺扇,目光在玉嬛唇上繞個圈,“秦驍刺殺令尊,現在困在獄中卻不肯供出幕後主使。秦春羅被綁走,怕是有人藉機威脅,禁止辦案。本王是在為令尊討公道,女人若曉得些甚麼,儘可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