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事召見纔去了一趟。對了,上回那份碑文的銀錢,我按當初你出的代價叫人送到府上,想必已送到了?”
梁章當即便笑了,“你說他呀,那必定熟諳。”
她美意照顧那麼久,送了那麼些美食,他竟然這般待她!
永王遂取了那杯茶遞過來,“本王不過隨口問問,不必多想。來,嚐嚐南邊的貢茶。”
玉嬛身份特彆,他伶仃召見招攬,隻能是見色起意的姿勢,見梁靖遠瞭望向這邊,便順手在玉嬛發間碰了碰,道:“女人來得急,頭上落了東西都不曉得。”
“謝玉嬛——”梁章又將那枚石子踢返來,“巧啊,又遇見了。”
這話裡,多少藏著可惜的意義。
永王眼底浮起笑意,目光從臉頰挪到脖頸,最後落在她頸間紅線。隨口又問道:“聽聞謝女人愛隨令尊遊山玩水,這魏州城外的景色,怕是很熟吧?”見玉嬛懵然點頭,便道:“本王成心過些天……”
坦白身份,隔著幾條街不回自家府裡養傷,卻假托晏平的身份藏在謝家,化解了秦驍的刺殺,又綁架秦春羅母女,這會兒裝模作樣地公開回府,他到底在籌劃甚麼?
永王不自發地皺了皺眉,他當然正視武安侯府,對跟太子訂交甚密的梁靖卻有點隔閡。
玉嬛檀口微張,愣在當場。
永王“哦”了一聲,道:“那就好。”
……
班駁樹蔭被風揉碎,她白嫩的臉頰上有細碎的光影,明眸皓齒,傲視生姿。
那梁靖……的確可愛!
這般輕飄飄揭過,玉嬛愈發迷惑,不知他特地召見是想做甚麼,隻能恭敬垂手站著。
玉嬛聽他囉嗦了一堆,幾近瞠目結舌,“他是……你二哥?”
玉嬛雖覺永王生得都雅,但兩回見麵,永王那過於靠近體貼的舉止卻總叫民氣裡不結壯,巴不得他放人,當即拜謝辭職。
梁靖的目光不由在她身上凝了一瞬。
他曉得本日玉嬛會來赴宴,不過男女來賓隔湖而坐,本來不會遇見,誰知她竟會從永王安息的抱廈出來?那麼方纔被永王密切撫摩髮髻的人,也就是她?
曳地的裙角被她悄悄提著,疾步行走時如雲翻滾,石榴幾近跟不上她的腳步,在前麵小跑,“女人你慢點,留意腳下,把穩彆摔著……”
梁靖告彆後,許婆婆早就回正院去了,隻剩灑掃的丫環仆婦。